环保先锋马军：消费者易忽视IT产业重金属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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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消费者不在乎

作为it品牌调查的主持人，马军详细解释了调查的目的以及多年来监管污染企业的幕后故事。

新民周刊:为什么关注信息产业？

马军:2009年发生了一系列重金属污染事件。当然，重金属污染在采矿、冶炼、皮革、化工和电镀行业也非常严重，但在这些领域，国家已经重视或采取了措施。我们认为it行业的重金属污染状况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传统上，它是一个绿色、无污染甚至是虚拟的行业，但实际上，该行业的许多生产环节都涉及重金属排放，如pcb(印刷电路板)，它是it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生产过程污染相当严重。

如果it品牌企业能像其他行业一样使用中国政府公布的数据，就能更快更有效地发现供应链中的超标和违规问题，帮助中国减少污染。

新民周刊:为什么要关注重金属污染？

马军:从官方数据可以看出，重金属污染已经影响到耕地和粮食生产。重金属可以通过食物链直接影响人们的健康，这不仅对这一代人很重要，对后代也很重要。重金属不像有机污染物那样容易找到，但是像蓝藻和赤潮。我国“十一五”规划对cod指标有严格的规定，地方政府对此高度重视。氨氮控制也有可能被纳入“十二五”规划。过去重金属污染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新民周刊:我们过去常说外国企业重视环境保护。这是it品牌调查的情况吗？

马军:国外品牌的情况很复杂，一些企业的行为和他们的环保承诺有很大的差距。此外，西方舆论关注的是环境问题，而供应链中的环境问题并不太受关注。例如，一些企业把气候变化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上，因为这个话题在国外很受关注，但像重金属污染一样，很难把它提上日程，因为它认为自己国家的消费者不在乎。

《新民周刊》:对于像苹果这样的公司来说，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来对环保组织的问题做出负面回应？

马军:首先，品牌之间的比较可以促进落后企业的进步。当先进企业开始采取行动承担环境责任时，像苹果这样的品牌就会感受到来自同一个行业的压力，这也是我们同时对29个品牌进行交涉的原因之一。但最终，有必要通过消费者的绿色选择来推动这一变化。作为大众消费品牌，苹果不能忽视消费者的意见。首先，环保组织必须帮助克服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这样消费者才能更好地了解供应链中的严重问题。同时，我们应该提供更方便的方式来帮助消费者表达自己对负面品牌的看法。

新民周刊:在很多地方，it产业作为一个新兴产业受到政府的鼓励和支持。现在你的报告说it产业链中有污染，这会让一些地方政府感到不舒服吗？

马军:我们的披露不是一个简单的曝光问题，但也给出了问题的解决方案。一些地方政府也欢迎环保组织协助监管，因为当地企业数量众多，环保局的设立有限。最近，地方政府也面临着加快产业升级的压力。绿色供应链的构建可以为产业升级提供新的动力。但是，一些落后产能已经被淘汰，这可以为空产业结构调整创造空间。

新民周刊:会有更多的品牌成为你的研究对象吗？

马军:可能会增加，但将来可能会成为一项常规工作。它也可以扩展到其他行业，如重金属污染、电动汽车电池制造商，数据库中到处都是过度污染的记录。有多少汽车生产过程涉及重金属污染。我们可以把it行业的做法复制到其他行业。

新民周刊:控制企业环境污染行为最需要什么？

马军:现在缺少的不是资金或技术，而是控制污染的动力。“it品牌供应链重金属污染调查”等活动让公众参与进来，弥补执法不力造成的动力不足。

公众参与要求信息公开。自水污染数据库公布四年多以来，已有289家企业来我们这里说明整改情况，并愿意通过独立审计证明达标。跨国公司和大公司的总部也需要这些信息，有时他们并不知道对下游企业的处罚。因此，数据库发展成为选择供应链的绿色工具，一些大型企业开始使用它来管理自己的供应链。全球100多家公司，如耐克、通用电气和沃尔玛，都在使用这个数据库。

福建的一家沃尔玛供应商最初在我们的黑名单上。它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给当地建设局的报告。根据报告，沃尔玛，它的客户，必须达到排放标准，否则将取消订单。该企业向建设局提出要求:根据《水污染防治法》，你们当地政府有责任改善污水处理设施。我知道你们有一个污水处理厂，离我几百米远，所以你们要帮我接管道。现在，建设局已经改善了设施，该企业的600吨污水不再每天直接排放，邻近工厂的污水也可以进入污水处理厂。该企业通过第三方审核后被从黑名单中删除。

新民周刊:作为一个非政府组织，公布企业的环境违法行为，他们经常被列入黑名单的企业责骂吗？

马军:确实有一些企业在和我们交流的时候很愤怒，在电话里大喊大叫，很多企业都是带着愤怒来的。

有几个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可以在这么长时间内继续披露他人的违规行为。一是我们的数据来源是明确的，它是官方的权威来源。如果企业考虑这些数据，他们可以在互联网上做陈述和解释。

第二，我们的出发点是尊重企业。虽然我们要求他们解决环境问题，但我们并不是要打败某个企业。

第三，有明确的解决方案。一些企业来了之后，他们意识到不是这个环保组织说我有问题，而是政府监管的结果。环保组织不是针对我们的一个企业，数据库中列出了成千上万的企业。只要企业按照流程解决污染问题，其形象就可以得到改善。

新民周刊:为了从黑名单上除名，有没有人跟你做公关？

马军:有些企业有其他的方法，比如找熟人、地方政府和部委的人。当地官员会说，这个企业是一个很大的利润和纳税人，这对当地就业非常重要，它是一个需要保护的新的地方产业。有时，一家企业一天打了30多个电话，不停地解释和讨论，并让当地官员畅所欲言。

第一个与我们交流的跨国公司来自一位公共关系副总裁。他礼貌地提议一起做一个项目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不能这么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是实际纠正它，并证明它符合中国的标准。就这样，第二个人成了负责环境保护的经理。

新民周刊:绿色选择倡议已经有四年了，但是大家还是不熟悉这个概念。

马军:在西方也很难做出绿色选择，因为很少有因为环保表现而抵制某个产品的事件。我们更喜欢看到和平和理性的表达。事实上，即使是少数消费者做出这样的表达，也会产生很大的效果，并且会发出一些人关心的信号。如果中国消费者不在乎，这只能给企业一个信号，说明中国消费者不在乎，那么为什么要付出代价来解决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