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辰溪砷中毒调查：中毒人数成争议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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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溪县有多少人中毒，官方信息与当地村民不一致。晚报记者牛亚珍/地图

被看作中毒元凶的硫酸厂已经停产。 晚报记者 牛亚皓/图
中毒较重的向刚目前全身失去知觉。晚报记者 牛亚皓/图

核心提示:湖南怀化50年一遇的雨雪冰冻天气造成了不同程度的雪灾和低温冰冻灾害。除了恶劣的天气，怀化市辰溪县也发生了一起砷中毒事件。十天前，小平煤矿和板桥镇的几个村庄的人们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头晕、胸闷、呼吸困难和四肢无力。随着病人数量的增加，人们对饮用水产生了怀疑。在环保部门核实水被污染后，医院也诊断出病人是砷中毒。消息一出来，就引起了全国的关注。辰溪县有多少人中毒，中毒的源头在哪里？官方信息与当地村民的陈述不完全一致。近日，《郑州晚报》独家记者前往辰溪调查这起事件的真相。

中毒者被送往该县的各种医院

1月25日下午3点，在外地工作的刘淇(化名)回到湖南怀化时，雨夹雪仍在下。从汽车站到辰溪县的公共汽车已经停运。刘淇买了一张高价票，坐在车站旁边小巷子里的一辆敞篷车上。走了三个多小时花了一个多小时。

刘淇得知她父亲几天前才因饮水中毒。她的父亲是辰溪县小平煤矿的退休工人，现在住在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她下了公共汽车，向医院走去。

路上结了厚厚的冰。村民们进进出出医院大门，一辆120刹车停在门口。

刘淇走进了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当她在楼梯上遇到一个熟人时，她急忙赶到她父亲的病房。

三楼的病房里挤满了病人，走廊里有几张床。一个年轻人蹲在地上，拿着一盆热水冲洗毛巾。"我父亲中毒了，头晕，胸闷，呼吸困难，四肢无力."他说。

在六楼的大房间里，有60张床。"这所房子过去是杂货店或犹太教堂."一个病人的家人说。

附近的中医医院和人民医院一样繁忙。据内部人士透露，县红十字医院和其他小医院已经中毒住院的人。

轻度中毒的人照顾重度中毒的家人

小平煤矿75岁的退休工人李惠缇被认为是目前中毒最严重的人。他经历了20多次救援，数次心跳停止，目前仍未脱离危险。1月25日晚，记者在中医院三楼13室见到了李惠娣。他在这间病房里独自接受治疗，病房门上有一张白纸，上面有八个黑体字:病危，拒绝探视。

透过玻璃，记者看到病房里一名护士正在忙碌，李慧缇闭上了眼睛，呼吸非常困难。

“现在我得把喉咙里的气排出去，我已经在胸腔里插了几根输液管。”李慧缇的儿子李说，他的父亲已经几十年没有生病了，他突然不能起床，这是他的家人所不能接受的。他出示了《辰溪县中医院检查报告》，诊断栏写着:砷中毒。

卢安峰的家在小平煤矿的家属区。他入院接受中医治疗后，仍然感到头晕、胸闷、呼吸困难、呕吐和四肢无力。这些症状也是轻度中毒者常见的身体反应。"每天输注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但我感觉没有明显效果."一位躺在走廊病床上的病人告诉记者。

住在板桥镇李唐村的香儿(音)怀疑自己中毒轻微，但他“年轻力壮，还能扛得住”。他说他的父母被毒死了，现在他正陪着他的母亲在医院输液，而他的父亲在家里打针和看家。

外国记者在辰溪县的遭遇

香儿说，十几天前湖南省辰溪县发生了饮用水中毒事件。县内小平煤矿家属区、李唐村、板桥乡忠溪村部分群众出现头晕、胸闷、四肢无力等异常症状，经当地抢救点后，被转移到县医院治疗，确认为中毒。由于中毒人数不断增加，当地政府对此非常重视。随着外国记者的深入调查，中毒事件变得越来越敏感。

祥儿在辰溪人民医院门口说这些话的时候，脖子一直扭来扭去，有脚步声从他身边传来。他迅速低下头，变得沉默。"我担心有人会听到我和记者谈话并跟踪我。"挤挤眼睛，说医院内外都有便衣警察值班，板桥乡党委书记还站在走廊里。如果记者问医生和护士，护士和医生会向县政府报告。

“昨晚你根本进不了医院。”向二说，1月24日晚上，医院内外都有很多“便衣”，记者不准去病房。“不信你问问李的司机，昨天两个记者差点被抓起来”

1月24日下午5点，司机李开车，广州某媒体的两名记者乘车前往板桥乡村。当他们经过小平镇时，被一辆迎面开来的三菱吉普车拦住了。几个人上下了吉普车，请李开门。李问:“为什么停车？”对方回答:“执行公务。”

“我们没有开门。”司机李说，当他到达中医院一楼大厅时，县委宣传部的人停下来和记者交谈。记者说他是李的朋友，但对方不相信。他把记者叫到一边问话，双方发生了争执。宣传部的工作人员说，他们会带记者“去”。后来，一些病人出来抗议，包围了宣传部，记者在混乱中逃脱。

后来，记者去了一家茶馆写稿子。当李开车到辰溪的第二个转盘时，他被一辆货车拦住了。面包车里的人出示了他们的警察证件后，他们"拘留"了车里的李，并询问了记者的下落。李说他不知道。其中一名警察想把李的司机带到警察局，另一名警察打电话给县领导请示，让李的司机走，并说:“我们无能为力，这是执行公务。”

民间和官方对中毒事件的描述是不同的

这起事件中的中毒人数被认为是政府和记者关注的焦点之一。

1月24日，辰溪县委宣传部向媒体透露，该县有26人中毒。1月25日，另一条官方新闻称中毒人数为65人。1月26日，怀化市政府官方网站发布消息，通过对周围200多名村民的调查，发现有73人出现不同程度的砷中毒症状。据当地中毒人员家属称，1月25日晚，辰溪县人民医院约有300名“病人”，约100人在中医院，还有数千人在红十字会医院和乡镇医院。

有多少人中毒了？在调查过程中，记者意外获得了板桥镇急性砷化物中毒患者登记册中一叠不完整的零散页面。散页的左上角标有“板桥村”、“钟溪村”和“合阳坪村”，其中一页写有“2008年1月20日”。记录在案的中毒者有150人，最大的82岁，最小的2岁。“150人的数字不包括小平煤矿的工人，而是这些村子里一天的中毒人数。”向记者提供名单的知情人说。

关于辰溪县水污染的原因也有两种说法。

首先，金利化工有限公司硫酸厂积累了大量含砷硫铁矿原料，该厂污水管道损坏，导致污水排入地下。第二个理由是当地明矾精炼厂的污水泄漏了。持第二种观点的大多数人是板桥村民。

辰溪县官方承认硫酸泄漏污染了地下饮用水，这是由大雪造成硫酸厂排污口坍塌造成的。据当地村民称，排污口已经存在了两个多月。1月10日，该村开始大面积发生中毒，但1月13日开始下雪，而且雪不太大，所以排污口不可能坍塌。

"我去打针了，你做了吗？"

1月27日上午，辰溪县小平镇下了一场小雪，气温零下3摄氏度。

在从小平镇到小平煤矿的路上，当地人提着竹篮，鞋子里包着稻草，他们在雪地里弯腰；有些人拿着杆子，在远处挑水。路边一根黑色的管子通向远处，救命的水在管子里流动。

中毒事件发生后，县政府将消防车开进了兵工厂旧址，注满了水池，并通过这条管道将水送到了小平煤矿的家属区。

在家庭区域，到处都有低矮的砖瓦房或石棉砖瓦房。辰溪县中医院的一辆救护车刚刚停在一所房子前，医生已经将重病患者搀入车内。在一个丁字路口，一圈人围在一起取水，行人向他打招呼:“我去打针了，是你打的吗？”

注射点在小平煤矿破旧的办公楼里。一楼走廊上有三张红色的纸，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需要治疗的人员名单”，日期显示在2008年1月24日(含)之前。三个名单上有263个人。二楼矿长办公室已改为临时治疗点，孩子的哭声来自隔壁“砷中毒观察站”的门，那里有十多人在打针。

“村子里中毒的人太多了”

1月27日中午，板桥镇李唐村的雪停了。丁三的侄子肖飞刚刚打了一针。

肖飞，8岁，最近几天脸部浮肿，口臭，四肢无力，全身长满了红疙瘩。几天前，肖飞的父母从他们工作的东莞赶回来，看到他们的儿子，他们很难过。肖飞一直住在丁三的家里。这一天，丁三看到他侄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气得找不到人来说理。

丁三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村支书现在成了李唐村的救援点。人来人往的时候，丁三走进一楼的主病房，看见五六个县医院的医生靠着桌子说话。他拍着桌子喊道:“为什么我的家人越来越中毒了？！”他要求立即把他的母亲和侄子送到县里治疗，但他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转身来到路边的一个房间，几个板桥乡的领导坐在那里看着，告诉丁三去找县中医院的院长吴，要他批准这个票据。

在忠西村的救护站，吴主任坐在后面的房间里，和三位医生一起取暖。他的身边堆满了输液瓶和药品。十一个村民坐在外面，被两张方桌围着输液，输液瓶一个接一个地挂在空.的一半地方

经过一刻钟的纠缠，吴主任只答应了丁三的要求，并给中医院“米主任”写了一张纸条:因亚急性砷中毒，被转送医院治疗。丁三拿着纸条，走出了救护站的大门。医生抱歉地告诉丁三:“村里中毒的人太多了。”

有争议的环境测试

当地村民说，在发现许多人中毒后，辰溪县开始在农村建立救援站。首先在板桥镇医院建立了一个救护站，医生被派往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值班，然后在忠西村建立了一个救护站。后来，在李唐村和小平煤矿建立了救护站，中毒人员前往救护站进行注射和输液，中毒人员被送往县医院。

事实上，当村民以前有相关的异常症状时，他们并没有立即认为是由饮水中毒引起的。

李唐村香儿的母亲是最先出现症状的人之一。起初，她感到头晕、胸闷、呼吸困难和四肢无力。她的家人送她去医院看病。考虑到病人的病史，她被当作白血病病人治疗。"花了一两千元才见效。"香儿说，后来得知村里还有其他人患有类似的疾病，才知道他的母亲中毒了。

中毒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村民们以前喝的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吗？当地村民说，水在2007年11月中旬变黄，这被报告给小平煤矿和硫酸厂。然而，硫酸厂的厂长告诉周宪，硫酸厂已经在县环保局的监测站进行了测试，每次测试的费用是4000元。村民们向他要了一份测试单，他说没有测试单，而且水也没有问题，所以放心地吃吧。

“这水喝起来没问题，但是身体起了反应，皮肤上开始长红疙瘩。”2007年12月10日的前一天，村民们发现水还是一样的黄，就去硫酸厂交涉。他们从辰溪县环境保护检测站拿出一份检测报告到周宪，称水质没有问题，可以饮用，并张贴在矿区和附近的村庄。

1月25日晚，《郑州晚报》独家记者看到了2007年12月10日播出的《辰溪县金利化工有限公司污染纠纷检测》报道。结果表明，金利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的池中砷含量为0.035毫克/升，国家标准为0.05毫克/升。检测报告表明，化工厂的池中砷含量没有超过国家标准。报告的第二页写着，本报告只负责本次取样测试，委托单位收集的样品只负责交付样品的测试数据，不负责样品的来源。

寻找中毒的源头

李唐村村民的饮用水现在完全依靠县城派出的消防车。以前，村民们经常去村口的两口井打水。大多数村民在这里的水中使用毒药。

1月27日上午，记者看到了这两口井。在井前的堤坡上，有一个红色油漆的警告标志:“这里不准喝水。板桥镇人民政府。”

井外是一条长长的生锈管道，蜿蜒穿过田野，到达小平煤矿的三角平地。现在这一带被冰覆盖着，长长的草地被高高的山坡覆盖着，山坡上有一座寺庙，里面空无一人，一片寂静。硫酸厂离这里不远，通常被认为是中毒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县政府关闭并停止生产。

硫酸厂生锈的铁门锁得紧紧的，厂区内没有人影，黑色的烟囱直冲云霄，不同形状的生产设备斑驳而寂静。

硫酸厂后面有两个巨大的污水池。污水沿着一个大洞流入深沟，穿过两边的田地转了几个弯，流入一个大坑。半个多月前，含砷毒素的污水渗入了这个大坑的地下水层。

丁三说，三四年前，村子的入口处有几处泉水。泉水来自山中，水流过，鱼游到了浅的底部。“那时，我觉得我的家乡很美。”丁三叹了口气。(郑州晚报记者牛亚贞文字/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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砷中毒通常被称为砷中毒，主要是由误用或过量用药引起的。在生产和加工过程中吸入粉末、烟雾或污染皮肤也很常见。

口服急性砷中毒早期常见的消化道症状，如干燥、疼痛、烧灼感、口和喉咙发紧、声音嘶哑、恶心、呕吐、吞咽困难、腹痛和腹泻等。少数病人可能在中毒后20分钟到48小时内休克甚至死亡。

工业中的慢性砷中毒大多发生在接触砷化合物数年后，主要表现为消化系统症状(如腹泻、便秘)、贫血、肝肾损害症状、皮炎和多发性周围神经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