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臭水体治理“大考”：有地方宣称已解决 但遇雨就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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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烈日下，安徽省芜湖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南区的黑臭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正通过排灌站直接排入长江第一支流漳河。然而，在滚滚流走的又黑又臭的水花下，当地居民多年没有报案的事实被掩盖了。

环境部与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联合组建的“城市黑臭水整治环境保护专项行动”检查组对上述情况进行核实后，将“芜湖市黑臭水直接排入长江支流”作为典型案例，由环境部推至官网曝光站。

通过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黑臭水处理”这一宏大命题以极具场景感的形式被置于舆论的聚光灯下。

根据2015年4月发布的《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俗称“水十条”)，2017年，直辖市、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市建成区黑臭水体消除率将达到90%以上，省、自治区地级以上城市建成区黑臭水体消除率平均达到60%以上。

5月7日，生态环境部会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启动了2018年城市黑臭水整治和环境保护专项行动(以下简称“专项行动”)，并于5月和6月派出检查组对全国36个重点城市和部分地级市进行了实地检查，检查各地是否实现了“十水条款”规定的黑臭水治理目标。

这次检查被称为城市黑臭水处理的第一轮大试验。环境部相关负责人此前表示，将连续三年开展黑臭水体整治环保专项行动。

最近，笔者跟随检查组到安徽、云南等地进行实地观察，发现除了环境部公开暴露的黑臭水整治未完成、黑臭水被遗漏、部分地区河流黑臭现象依然严重等问题。在各地治理黑臭水的过程中，源头控制截污和垃圾去除不充分的问题仍然普遍存在。

“黑色和有气味的水体问题的背后是不合格的环境基础设施问题。有些地方已经宣传了(黑色和有气味的水体)的问题，但一场雨过后，原来的形状就会显露出来。”环境部水环境管理司负责人告诉记者，整治黑臭水体要标本兼治，树立“形式主义”。“在南方多雨的地方，我们必须走雨污分流之路，老老实实地控制源头。拦截。”

在这方面，许多参与黑臭水体环境监管的专业人士告诉《澎湃新闻》，目前对黑臭水体的治理仍需弥补基础设施的历史欠账，克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思想，通过建设海绵城市等系统思路解决问题。

这个过程显然需要很长时间。

“评判的标准非常严格，给出的结论必须经得起推敲，立足点是促进解决当地的黑臭水处理问题。”6月5日下午，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云南省黑臭水整治专项行动检查组负责人就如何评价云南省玉溪市黑臭水整治工作发表了讲话。

经过多方考虑，提出一系列问题的云南省玉溪市最终被检查组评定为“基本完成”，结果为“完成”、“基本完成”和“未完成”。但是，检查报告中的结果栏也指出了玉溪市存在的问题，如污水处理能力不足、临时截污管网漏溢、垃圾长期收集运输机制不健全等。

与安徽省芜湖市遭遇黑臭水体治理不力相比，云南省玉溪市看似幸运，但在检查组专家看来，其中的一系列问题实际上颇具代表性。

玉溪市已将4个黑臭水体纳入“全国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监管平台”。其中，东风大沟南段和玉溪大河下段于2017年底被当地有关部门列为“整治已取得初步成效”，这两个长度分别为1.24 km和1.25 km的黑臭水体成为此次专项整治的对象。

然而，与地方当局在报告结果时的信心不同，视察队发现的一些问题令许多现场专家相当惊讶。

当汹涌的记者陪同检查组巡视玉溪河下游时，发现黑色的临时截污管道从河内北面很远的地方延伸到一口检查井后，管道中的污水没有被岸上的水泵提升到污水处理厂，而是直接从检查井溢出，与浑浊的黄河水混合进入玉溪河。

“说白了，它在不同的地方是直的，而岸上的提升泵已经成为一种展示。这种问题应该暴露出来。”检查组的专家们站在与河流成直角的混凝土堤岸上。

虽然玉溪市有关部门连夜采取措施进行整改，但检查组仍然认为，在检查井过短、雨季降雨量大的情况下，临时截污管道仍然存在溢流风险。

这种截污管道的“破头”现象并不是玉溪河下游1.25公里范围内唯一的现象，因为玉溪河下游并不长。检查组发现，原来排入玉溪河玉龙花园的污水没有接入截污后应排放的污水管道，滚动污水直接排入地下未知箱涵。

“河道截污工程尚未完成，永久箱涵仍在建设中，但这些临时截污工程存在隐患。”视察队的一名专家评论说，一方面，过去污水直接排入河流，历史上基础设施负债累累；另一方面，具体工作进行得不够仔细。

事实上，云南玉溪的问题也存在于其他地方。芜湖、安徽、南宁、广西、深圳、广东等地均有报告称黑臭水体已得到治理，但检查组确认仍存在治理工程未完成、污染控制措施不完善、污水直接外溢等诸多问题。

“很多问题都是基础设施欠账，雨污分流，管网设施跟不上，包括设施建成后运行维护不到位。在许多地方，污水没有管道处理，河道被视为污水通道。奇怪的是，河道并不臭。”环境部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高级工程师刘明清告诉记者，拦截污水并有效处理河流两岸的污染源是一项基础性工作。

“改造老城区的管网非常困难，就像先天性心脏病一样。”

事实上，刘明清的上述分析是业内和业外的共识。

环境部水环境管理司司长张博表示，黑色恶臭水体问题的实质是污水和垃圾，其根源在于不合格的城市环境基础设施。

城市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也是城市转型发展的一个障碍。

云南玉溪作为“滇中四市”之一，近年来发展迅速。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超过6万元，与全国水平相当，反映的问题更具有样本意义。

面对检查组列出的问题清单和险情已经过去的事实，玉溪市住房和建设局的有关人士告诉《蓬江新闻》，时间太短，在建成区修建排水系统很困难。

以穿越玉溪市区的玉溪河下游为例，玉溪老城区居民区、工厂和养殖场所多年来产生的污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河流。

玉溪市投入三亿余元自去年开始在玉溪大河相关河段建设永久性箱涵，6月初澎湃新闻到访时，这项声势浩大并计划于今年年底完工的工程仍在紧张施工中，深入地下数米深的宽大箱涵中向外凸起着钢筋，但工程需横穿昆玉高速、昆玉铁路和各类燃气管道、光缆等，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