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东湖拉上长江 武汉尝试“一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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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50年里，中国近3000个天然湖泊减少了约1/3；近40年来，我国湖泊富营养化面积增加了约60倍。六年来，国家共投资910亿元，治理三河三湖项目8200多个。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总体水质仍然令人担忧。

这两组数据表明，中国的湖泊生态十分严峻，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武汉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已经启动，将扭转江湖隔绝的局面，使大东湖水系与长江重新接轨，并配合截污、清淤、生态修复等措施，力图再现东湖原有的风貌。武汉大东湖生态水网作为长江中游湖泊水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否通过引江济湖、通江湖泊来恢复、偿还水质、恢复生态，需要论证，但其对我国湖泊治理的示范意义是毋庸置疑的。

今年5月4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NDRC)批准了《湖北省武汉市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总体规划》，明确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主要包括污染控制、水网连通、生态修复和建立监测评价研究平台三大项目，总投资158.78亿元。



7月，东湖与胡莎湖的连接工程和胡莎大桥开工，标志着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工程正式启动。

在11月举行的第十三届世界湖泊大会上，武汉市政府进一步提出大东湖生态水网规划面积为436平方公里，将作为全国水网示范工程建设。

武汉想把大东湖水网中的六个湖统一起来，与长江连接起来，但这位专家对此表示怀疑。水网由来已久，湖-湖屏障只是近几十年才形成，这似乎不是造成大东湖现状的主要原因。无论是湖水连接还是湖泊污染的开始，都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风险，强调科学论证的声音是无穷无尽的。

对历史湖泊治理绩效的重新评估

追溯了大东湖水系的历史演变，该水系在三国、唐宋、明清乃至民国时期与长江有着密切的联系。以东湖为例。20世纪60年代以前，它与长江相连。湖水清澈透明，有丰富的水生植物和鱼类。

在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王红柱撰写的《大东湖生态系统现状及监测系统建设》报告中，对东湖生态退化的历史描述如下:20世纪60年代是江河湖泊被阻断的时代；20世纪70年代是草鱼开垦的时期。从1973年到1975年，东湖平均每年放养251万条体重超过25克的草鱼。过度放养草鱼导致了植物的减少甚至毁灭。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水华频繁发生。在1979 ~ 1982年期间，大量蓝藻水华爆发。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研究所所长王浩对《科学时报》表示，大东湖水环境的恶化与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密不可分。在这一过程中，大东湖水网中的大部分湖泊由ⅲ类水体变为ⅴ类或劣于ⅴ类水体，水生态系统严重退化。东湖是武昌地区历史上重要的饮用水源，但由于水污染已失去了水源功能。

此前，武汉启动了汉阳地区连接龙羊湖和三交湖的六大湖泊，并实施了清水入湖截污工程。到2006年，汉阳工程已成功开展调水试验，初步形成了动态水网。在此基础上，武汉提出了一个较大的连接长江的大东湖生态水网工程。

从汉阳六湖连通到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武汉的湖泊治理理念发生了重大变化。[br/]
王浩认为，汉阳六湖联动是一次积极的探索，并逐步走向示范，对武汉市湖泊治理理念的转变产生了重要影响。但是，当时的探索比较分散，制度不健全，整体效果不显著，没有形成长效机制。

现在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的理念已经逐步成熟，三大工程一个平台的措施已经明确。资金投入和建设规模远远超过汉阳六湖的连接，具有不可估量的生态和环境效益。

武汉的湖泊治理理念正在从单一的湖区治理向综合的湖泊流域治理转变，试图打破地域界限、部门权力和行政区划；从注重水量调控到水质水量的生态综合调控。王浩说，这也表明湖泊治理的过程已经从探索、实验示范逐步走向系统实施，从单一水体恢复到污染控制、生态恢复与重建、恢复河流与湖泊的动态联系。

武汉大学教授吴在接受《科学时报》采访时表示，武汉过去强调的是对单个湖泊的治理，现在则扩展到了对一系列湖泊的治理。过去，它是单个湖泊的自清洁，但现在它被改为引入河水清洁，并从工程措施引入新概念和新系统。这些都是可喜的变化。显然，自来水不会腐烂，只有通过自来水才能改善水质。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东湖截污的相关工作已经启动。经过近20年的努力，湖泊污染控制体系已初步建立，遏制了水质恶化，但整体效果仍然有限。

经过近20年的时间，东湖截污工程尚未完成。今年，武汉提出在年底前实现中央湖泊综合截污，任务依然艰巨。

世界自然基金会高级项目官员朱江博士告诉《科学时报》记者，在20世纪80年代，东湖爆发了一次大型蓝绿藻，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爆发的规模和频率大大降低。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东湖截污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另一方面，东湖的生物多样性比以前差得多。过去东湖盛产水生植物、蚌壳和鱼，但现在很难在湖里看到水生植物，而且鱼的种类往往比较单一。这种现象被学者们称为水域荒漠化，这意味着湖泊的生物资源非常稀缺。他解释道。王浩认为，截污控污的困难与征地拆迁困难、资金短缺和排水体制改革的迫切需要有关。例如，由于历史和地形的原因，武汉的城市排水系统仍然是雨和污水的汇合处。旱季时，所有污水都被泵入污水处理厂进行处理，然后排入河流。由于截污率小，该地区的生活污水和初期雨水在每次暴雨期间都会直接排入湖泊，导致湖泊水质恶化。

他还表示，大东湖生态水网建设项目所涉及的污染控制项目实施后，虽然入湖的点源、面源和内源可以大大减少，但改善湖泊水质、恢复良性生态平衡的速度不会太快，需要30-50年才能实现。


湖泊治理倡议仍不断受到质疑

作为湖泊治理的主要手段，引江济湖和湖湖湖连通已基本得到各方专家的肯定。

湖泊-湖泊连接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必要措施。王浩说，恢复历史上长江与湖泊的自然联系，将长江优质生态元素引入内湖赤字的空地区，让人工城市水生态系统重新参与自然生态系统的循环过程，有利于湖泊生态系统的改善和丰富，增加湖泊的承载能力，对长江流域的水资源保护、渔业经济和湿地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积极的影响。

然而，在构建长江入湖调水动态水网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许多生态风险。一些专家将这些风险分为洪灾、血吸虫病、污染迁移、泥沙输入等。其中，水利部门重视防洪排涝，环境保护部门重视水质和污染物转移，卫生部门重视血吸虫病传播，渔业部门重视水产资源保护和渔业经济，林业部门重视湿地保护。

]朱江表示:这实际上表明，河湖水系连通所涉及的问题非常复杂。[br/]
王浩强调，在江河湖泊调水过程中，应特别注意避免钉螺、泥沙和防洪等风险。这些问题已在项目前期论证中进行了系统研究和论证，并采取了相应的工程措施。

同时，建立长效监测机制，建立防控预警系统和固定监测点，定期进行抽样监测。

今年7月，大东湖生态水网工程东湖-沙湖连接工程启动，将修建一条1700米长的城市道路和一条连接沙湖和东湖的运河。目前，沙湖疏浚已基本完成。由于东湖的水将在沙湖疏浚后引入，人们怀疑它是否会造成新的污染。此外，公众对该项目是否设计了足够的排水能力有很多疑问，该项目主要基于水闸诱导泵排水(由于胡莎湖地势较高，需要泵站抽水)。

朱江认为，胡莎湖清淤工程主要是结合长江隧道桥梁工程(即胡莎大桥)进行的。沙湖淤泥很深，水质很差，所以仅仅靠清淤可能不值得损失。东湖的水质优于胡莎湖，东湖与胡莎湖的连接应有助于改善胡莎湖的水质。

根据王浩的分析，水网调度遵循从小到大、先平滑、跟踪监控、逐步实施的原则。根据多级分流方式，水量可以调节和控制，不会影响排水。目前，胡莎地区有新生路泵站(流量Q = 40m3/s)和罗家路泵站(流量Q = 30m3/s)。现有的泵站将在以后的建设中扩建。改造后罗家路泵站的排水能力将达到Q = 85m3/s，抽水能力将大大提高。

同时，他指出，引水路线是从东湖到沙湖，这将使东湖的水质更好地达到沙湖，这不仅会对沙湖的水质造成二次污染，而且有助于提高沙湖的水环境容量和水质。

一个湖泊、一项政策和流域规划

不难发现，仅靠单一的技术措施是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

世界自然基金会在武汉启动的大东湖河湖连通和湖泊生态修复示范工程中，提出了截污、疏浚、生态修复和湖泊连接四项措施，旨在探索一种切实可行的城市湖泊治理模式。

朱江告诉记者，上述四项措施是整个项目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只采取其中一项工程措施，而放弃其他措施，将会对水生生态系统的环境改善和生态恢复带来风险。此外，某项工程措施的生态环境恢复效果不可能立竿见影，需要全面系统的项目规划和项目的稳步推进。[br/]
根据王浩的分析，东湖治理最迫切的问题和最直接的解决方案应该包括以下五个方面。

首先，要转变经济发展模式，必须结合新农村建设，调整渔业文化结构，优化产业结构和布局；二是污水拦截和处理。虽然该地区已建有污水处理厂，但配套的污水管网严重缺乏，东湖排污口需要完全切断；第三，区域雨污分流和面源污染控制是下一步的重点；四是在污染严重的湖泊水域实施疏浚工程，减少湖泊内部污染；第五，实现水网互联，实现湖泊水质长期、根本性改善。

吴认为，目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堵塞排污口，并在截污后实施必要的工程措施。同时，解决非点源污染需要新思维，治理机构不能总是依赖政府。

鉴于湖泊治理中的一些主要矛盾，朱江特别重申了上述专家提到的市政管网重建问题。他认为，武汉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污水截流作业，目前还不清楚市政管网的雨污分流改造能否尽快纳入，因为这将涉及大量的资金投入。因此，虽然问题很紧迫，但在短期内似乎很难完全解决。

目前，政府和学术界对湖泊治理的概念越来越一致。根据湖泊承载极限等因素，落实“一湖一功能”的定位，采取相应的治理措施，是湖泊治理的内容。然而，“一湖一策”的理念在实践中并不理想。[br/]
根据王浩的分析，造成“一湖一策”效果不佳的因素很多，如对策设计不佳、资金投入不足等。然而，理论和实践都表明，以湖泊流域为单元，综合考虑流域水循环及其伴随的水环境和水生态过程，实施湖泊流域综合管理，是世界水资源、水环境和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一湖一策是湖泊流域综合治理的具体应用。

王皓说道。

他强调，湖泊治理的关键是在技术、管理和机制上进行创新，同时确保项目的科学规划和实施，资金的有效使用，并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保护人民的权益，让全体公民都能享受到建设两型社会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