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皂树村毒水调查:环保局称上访者“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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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山上的水有毒

浙江省丽水市莲都县仙都乡枣树村是一个距丽水市40公里的小山村。这里的村民世代以大米和柑橘为生，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却很舒适。然而，自2005年以来，许多村民突然搬走了，因为村里有句谚语说“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有毒”。

2007年11月22日，记者来到浙江省丽水市枣树村。一个村民把记者带到一条小溪边。记者看到小溪里的水草已经枯萎，小溪边的岩石呈红棕色，甚至离小溪不远的农田也呈红棕色。村民们说这块地以前不是红色的，“水一流过去就变成红色了。”
“如果你不洗手，你就会出错。”当记者准备洗掉粘在手上的土时，村民的话让记者本能地把手抽了回来。"红色水流经过的地方的花和鱼都死了."
当记者与村民交谈时，另外两名路过的村民也走过来告诉记者？这条小溪里的水不仅洗不掉，而且米也不能在它流过的地方生长。为了证明他的说法，一个村民跑到农田里，拿了一捆稻草给记者看。
“这个品种应该有90厘米长，但现在它长到40厘米就不长了。”既然种植的水稻不长，为什么村民们要继续在这里种植？
“在家很难。如果一个老人不种地，我该怎么办？我们种的米吃了会痒。我们不吃它。”
“既然你不吃它，你种它做什么？”记者问道。
“我们卖给城市，然后从城市买食物。”
村民们告诉记者，除了农田灌溉，这条小溪还是村民们的饮用水源。过去，这里的水质和土壤没有问题。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他们还特意带记者去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农田。“这片土地依赖雨水，流下来的水不会到这里来。”
什么导致了目前的局面？
“原来这里的土地很肥沃，水很好。采矿后，土地变红，这是过去采矿水变红的时候。”记者顺着村民们指的方向望去，在两座小山之间发现了一堆耀眼的白色物体。村民告诉记者，矿井已经运行了六年，矿井里的水，无论滴在哪里，都会死亡。
村民们说:“我们过去种两季的水稻，但现在我们不能用水种水稻，也不能吃它。”

矿长:我们的污水处理符合标准

村民们提到的有毒的水是从那个矿井流出的吗？经过多次波折，记者找到了村民们指出的矿长。一位姓梅的矿长告诉记者，这是一个已经开采了好几年的钼矿。记者:“这个矿的产量是多少？”
我的经理:“有时会有更多和更少，而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记者:“这条小溪的黄色是怎么形成的？”
矿长:“是污水沉淀造成的，是硫酸铁。”记者:“含有硫酸铁的水对农作物有害吗？”
矿长:“当然有危险。”记者:“什么伤害？”
矿长:“我不是专业人员，我不了解细节，但水是几年前造成的，不是现在。”现在我们有了污水处理设施，现在的水没有问题，已经达到标准。”
为了让记者相信他的说法，矿长特地叫来了污水处理的负责人给记者演示。据检查员说，他们矿井排放的污水的ph值远低于国家排放标准。
但是，村民们对钼矿水已经合格的说法有自己的看法。“他们有时在那里得到一些药，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不把药。水和我们吃的时候一样有毒。”
钼矿的人们说，他们矿山排放的污水经过处理，合格。但是村民们坚持认为他们村子里的水是有害的，因为这个钼矿。那么谁是对的呢？

参观环保局:矿井污水合格

记者来到丽水市环保局进行核实。丽水市环保局环境监测支队负责人冯路告诉记者，记者在枣树村看到的矿山属于丽水东方钼业有限公司..自2003年以来，该矿已正式开采，没有环境影响评估或环境批准程序。丽水市环保局于2005年8月22日对丽水东方钼业有限公司作出(2005)第14号行政处罚决定。该决定认定，丽水东方钼业有限公司在仙都镇开采的5100吨钼矿建设项目中，既未进行环境影响评价，也未办理环境保护审批手续，该项目需要建设的环境保护设施也未竣工，因此该项目于2003年未经批准正式投产开采。因此，决定对该单位实施行政处罚，停止生产(采矿)。
冯路表示，这一行政处罚迫使丽水东方钼业有限公司在2007年3月修建了一个小型污水处理站。2007年4月5日，市环保局在(2007)15号函中确认:……各废矿场的浸出废水已基本切断，污染防治措施已基本达到环评报告和环保审批的要求，同意试生产三个月。7月5日，市环保局同意将试生产推迟至2008年3月30日。
当记者问支队领导冯路合格的水能否用于灌溉时，他没有回答。
在一次采访中，丽水市环保局的一位副局长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村民们已经去过北京很多次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制造麻烦了。这个人就是张剑平。他已被拘留多次。他可能会不舒服，到处走。”

“刁民”说:“官员们没有把人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br/]
为了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记者决定寻找被环保局副局长称为“刁民”的张剑平。我听说我来调查水污染问题。张剑平和另一名被环保局称为“刁民”的冯翠云出现在记者面前。
“我是一个守法的公民，在污染事件发生之前，我甚至找不到镇政府。”因为我们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们只好到处请愿。”张剑平无辜地说道。
张建平告诉记者，起初他们并不知道钼的开采是有害的，但他们村里的一名大学生告诉他们，由于开采，水不能食用，这对健康有害。
村民起初不相信这个大学生的话，几个月后，每个人都慢慢发现了问题。小溪里所有的水都变成了黄色，石头变成了黄色，小溪边的草死了。张剑平说:“今天留着鱼，明天就死。鱼死了，回来吃，腐烂了。”“当我们去河边洗手时，我们的手腐烂了，村民们意识到水有毒。”冯翠云说道。
据张剑平说，村民们得知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有问题后，就向有关领导汇报了情况。然而，村领导和地区领导都对他们反映的问题不置可否。
东方钼业公司不承认污染了枣树村村民的饮用水和灌溉水源，当地政府态度暧昧。无奈之下，枣树村的村民开始上访。然而，令张剑平惊讶的是，他们的上访之路如此艰难。
“我们被逮捕并关了半个月，说我们不讲道理。”张剑平说道。
根据张剑平提供的拘留证明复印件，张剑平因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被拘留3次，冯翠云被拘留4次。冯翠云说:“我不知道政府官员怎么想。”我不认为他们把人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我得去请愿。我现在没钱了。当我有足够的钱工作，我会继续请愿。”
那么村民们能接受什么样的结果呢？张剑平对记者说:“我们要求上级领导关闭这个钼矿，因为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澜沧江也会受到污染，千千成千上万的人也会中毒。”
枣树村的大片农田真的荒芜了，因为从山上流下来的水被污染了。在那座山上，除了一个钼矿，到处都是不毛之地。如果污染是由于开采钼矿造成的，正如村民所说，为什么丽水环保局说这个钼矿是合格的？正当记者迷惑不解的时候，村民张剑平告诉记者，他得到了一份非常有价值的材料。
这是浙江省环保局2007年6月22日发布的枣树村水样检测报告。报告显示丽水东方钼业有限公司污水排放的ph值为4.55。然而，在2007年4月3日丽水市环保局发布的同一水源的检测报告中，ph值为6.58。为什么同一水源的检测结果不同？

第二次去环保局:我们采样的时候没有超标

带着疑问，记者再次来到丽水市环保局。这一次，丽水环保局表示将不再接受采访，只私下谈论省环保局和市环保局检测结果的差异。
丽水市环保局局长说:“省里的检测报告显示，这里的ph值有点偏高。然而，当我们取样时，ph值没有超过标准。”ph值超标的概念是什么？环保局局长解释说，酸性矿井含有二氧化硫，雨水稀释后会呈酸性。记者问，有什么害处吗？导演回答说:“一定有什么危害，比如酸雨。”
记者问:“ph值是否会超标，影响农作物的生长？”环保局局长说:“应该说是有点影响。”记者问:“有多大？它有多有害？”
丽水市环保局局长没有回答记者的提问。
那么这个钼矿对枣树村有多大危害？记者咨询了中国政法大学环境法专家王灿发教授。
“国家环保总局要求的灌溉水ph值为5.5-6.5，4.55肯定是酸性的。醋的ph值为4.2，ph值为4.55的水类似于醋。”王灿发教授对此进行了解释。
此外，记者还从中国农业科学院了解到，由于钼本身含有放射性元素，流出钼矿的水会抑制动植物的生长，这不仅会降低农作物的产量，还会造成动物的异常生长。
既然丽水市东方钼业公司的钼矿开采是如此有害，丽水市环保局为什么还允许这个钼矿继续生产？丽水市环保局的领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一再强调他们已经尽力了。至于原因，他们无法给出答案。
有一次，一名记者在枣树村采访时，五六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突然包围了记者，并试图偷走记者的相机。
“你是哪里人，你来这里面试什么？”一个年轻人指着记者的鼻子问道。
“村子里的水有问题。让我们调查这件事。”记者出示证件后，年轻人说:来这里采访他，否则不要怪他不礼貌。说完和其他几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村民们告诉记者，这些人是在钼矿中长大的暴徒，他们会殴打任何说村子里的水污染是由钼矿造成的人。如果有人受伤，钼矿的主人会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