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面临干涸危险 敦煌是否将成楼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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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一个生命即将结束的老妇人。"敦煌外事办公室主任李介绍了今天的月牙泉。
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它有12米深,水面超过20英亩。现在,它的水位只有1米,面积还不到当年的1/2。曾经晶莹剔透的泉水已经变得浑浊凄凉,难以见底。七星草是春季特有的珍稀植物,现已基本灭绝——这种草可以治难产,所以月牙泉又叫药泉。
在“新月”的南岸,还有13棵树——9棵胡杨树和4棵老柳树。为了拯救另一棵垂死的胡杨,人们在它的树干周围筑起了混凝土墙。
月牙泉是李童年的乐园。那时,水一直蔓延到北坡的山腰,没有人敢把沙子从北坡滑下来,因为害怕掉进水里。春天的四周都被水生植物覆盖着,水生植物孕育了茂密的森林。鸟类和动物出没在森林中,包括斑鸠、白鹤、狐狸、蛇和“石龙儿”,一种生长在沙地上的肥胖蜥蜴。
“这是世界上必须的。”李对说道。沙山环绕着月牙泉,但几千年来,水一直没有被黄沙掩埋;不管气候多热,它的水位都不会下降——敦煌地区年降雨量为34毫米,蒸发量超过2400毫米。在其他地方,泉水几天内就会蒸发。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沙山上踩踏和滑行,但是落下的沙子无法填满月牙泉。
"正是缺水使它挣扎在死亡线上。"李对说道。
四大湖区的Sos状况
专家研究表明,月牙泉与敦煌的地下水系统有着密切的联系——泉水正在“死亡”,敦煌的生态已进入危急状态。
敦煌林业局副局长张玉玲说,过去敦煌并没有沙漠和戈壁。祁连山冰雪融化形成的疏勒河和当河汇入敦煌,滋养了无数湿地和野生林地。
敦煌有四个湖,东湖、西湖、南湖和北湖,它们都有相当大的水量。据当地林业部门统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东、西、北湖、南山共有天然林219万亩,其中胡杨林4万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绿色屏障”。敦煌湿地面积一度达到375万亩。
在副局长的带领下,4月中旬,记者在北起玉门关、南至阳关的四大湖泊周围进行了探测,东湖已经名存实亡,北湖濒临灭绝,西湖、南湖的水面已经大大减少。
在从敦煌到西南阳关的70多公里的路上,没有绿色,有几条河流已经干涸。沙尘暴在这个地区极其频繁,龙卷风经常横扫路面,几乎掀翻记者的汽车。
阳关遗址靠近南湖,黄沙正在吞噬绿洲。过去,在阳关烽火台下可以看到大面积的湖水,但现在必须翻过几座山才能看到马也湾的蓝色。在唐寿昌市——汉龙乐市的废墟中,沙丘已经破墙而出。
在南湖旁边,还有一条正在消失的河流——山水沟。根据文献记载,这里发生过许多惊心动魄的洪水。最后一次是在1967年7月18日:“上午10点,景观沟渠中的水开始由清变浊...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洪水咆哮的声音,然后灰尘的味道从地面传来。然后我看到一英尺多高的洪峰滚滚而来,直奔河坝,但是十分钟后,土就被冲走了。
在离阳关不远的地方,一条名叫“打谷水”的河流消失了。
玉门关外的北湖就像一个六七米深的大锅。锅里所有的水都煮干了,只有一些“浆糊”留在锅底——从地面渗出的盐和碱以及泥浆混合在一起。西湖湿地管理局局长吴三雄说,以前南湖和西湖之间有大片的水域和湿地,但现在完全分开了。在西湖,你可以看到一片片死去的胡杨林。
根据敦煌市委提供的资料,由于缺水,敦煌正面临着严重的生态危机:
一个是湿地的萎缩。湿地正在以每年2万亩的速度减少。到2005年,敦煌的湿地面积减少了近三分之一,只剩下270万亩。敦煌绿洲区10000多亩咸水湖和1000多亩淡水湖中,80%已经消失。
其次,植被急剧减少。2005年,敦煌近一半的天然林消失,只剩下130万亩;据甘肃草原队调查,1965年敦煌有576万亩草原,总载畜量12万只羊,但现在只有135万亩,下降了77%,载畜量5万只羊,下降了57%。
第三是沙的撤退。全市有50万亩土地荒漠化。1994年以来,敦煌绿洲周边荒漠化面积增加了20万亩,年均增加近2万亩。沙漠吞噬了4米的绿洲。
"如果不加以遏制,敦煌将在50年内成为第二个楼兰."北京林业大学的罗菊春教授五年前发出了警告。
“人为灾难”
为什么会有生态危机?敦煌市现任市委书记包东红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这都是人为的灾难。
20世纪50年代以来,由于移民等因素,疏勒河上游的敦煌、阿克塞、肃北、玉门等地的人口迅速增加。解放之初,敦煌的总常住人口为3.6万人,在半个世纪里增加了四倍多,而阿克塞有数十万人向大自然伸出了手。
十几岁的时候,刘立德目睹了人们砍树和猎杀野生动物。“一开始,每个人砍树只是为了生活的需要——用来烧火、做饭、取暖,而且砍得不多。后来,它发展成生产需要。在炼钢时,胡杨树人一天之内就砍得像小山一样堆积如山。”他说。在20世纪70年代初,他还和成年人一起猎杀野生骆驼,并看到两只被子弹打死的大型野兽——30年后,野生骆驼只剩下不到40座山峰。
20世纪70年代中期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时期。在疏勒河上游,水利部门分别在安溪县和玉门市修建了一座大中型水库——双塔水库和昌马水库,导致以下400公里河段——其中300公里在敦煌——被切断;几乎与此同时,疏勒河的支流党河也在上游被阿克塞县拦截,水量达500万立方米。在敦煌,水利部门也建了一座大坝,党河被切断了。
鲍东红无奈地说,从那以后敦煌的地下水位一直没有得到补充——这里的地下水主要是由疏勒河和当河的入渗补给的。
水库里的水主要用于农业灌溉。敦煌需要灌溉的耕地从原来的1.3万亩增加到38万亩。敦煌水务局局长马玉成说,实际上可能有40多万亩,每年至少需要2.5亿立方米用于灌溉。然而,当河年径流量只有2.6亿至2.99亿立方米,其中一半将被蒸发,然后阿克塞500万立方米的水将被转移。
拓荒者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湖泊和湿地。在这种背景下,新月之春在1975年首次遭受重创。"输水管道是在春天建立的,四个8泵水泵日夜不停地泵了一个星期。"李对说道。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春天突然降临,岸边的沙子突然坍塌,两个水泵打在了春天的底部,其中一个还没有挖出来。
人们的目光又回到了地下水上。从1976年到1986年,新挖了1800多口井,相当于敦煌绿洲每平方公里至少有一口井。
据敦煌各部门统计,敦煌年地下水开采量为6000万立方米,其中2/3用于灌溉。
敦煌的地下水位平均每年下降0.2米。到2001年,它已经下降了近11米。鲍东红说,这是一个严重的“收支不平衡”。这也直接导致了月芽泉水位的下降——1986年,月芽泉水位不到2米,2005年只剩下0.9米。
上帝的复仇
因此,人们开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水和植物的约束,沙漠终于自由了。
敦煌气象局局长巴秀田说:“首先,沙尘暴的强度越来越大。”“它的季节分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主要集中在3-5月,现在几乎每个月都有。”
其次,极端天气正在增加。例如,高温——过去,虽然夏天和秋天也很高,但早晚的天气都很冷,现在“冷了就不冷了”;另外两种极端气候是短期集中降水和暖冬,对人类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细菌和流行病的增加。
我们的记者选择了1980年以来的几个极端气候,摘录如下:
从1983年4月28日到5月1日,有一次强烈的霜冻,最低温度为-11.9摄氏度。近10,000英亩果园和320,000片经济林被严重冰冻。该市70%的棉花被冻死,还有超过3万英亩的玉米。超过1000英亩的瓜菜和所有的大豆被冻死;
1986年5月18日至19日,8级大风持续24小时,风速17米/秒,53200亩农作物受损,6000棵树被吹倒,350只羊损失,电力长期中断;
1996年5月29日至30日,强沙尘暴持续了10个小时,8级大风持续了7个小时,能见度不到10米,影响棉花8万多亩,其中棉花6000亩死亡,果树6000亩被刮倒,270根电线杆和20公里的输电线路被毁,5名小学生落水身亡;
2002年5月5日,在黑风(极强的沙尘暴)中,风速为每秒25米,能见度为零,也就是说,我看不见我的手指,数千英亩的庄稼被刮走了。
2006年4月10 -11日,16-17日(记者在敦煌采访期间),气温突然下降了8摄氏度。
多尘天气也在增加。空空气中漂浮着大量10微米以下的微粒。这些颗粒含有复杂的成分,包括细菌、微生物等。,吸入后容易引起呼吸道和肺部感染。
莫高窟受到威胁
世界闻名的莫高窟也受到了威胁——来自沙子和灰尘的侵蚀。
“强风和风沙冲击着洞穴的雕像和壁画,就像一块砂纸在上面打磨一样。”敦煌研究院院长范进士说:“敦煌的风沙越来越大,连汽车的油漆都可以被刮掉。此外,这些雕像和壁画已经被风吹走了几千年。”
据专家分析,明沙山的沙子对崖面露天壁画的冲击和磨损,导致壁画褪色变色,也破坏了许多洞穴区域和洞顶遗址,相当数量的洞顶被剥蚀,甚至造成崖体坍塌。
随着敦煌浮尘的增多,对莫高窟的威胁也越来越大。观察表明,莫高窟的年降尘量已达到惊人的水平,达65.4t·km-2,其中83%以上为棱角状和亚棱角状的高硬度颗粒,不仅能随着气流的快速运动磨损壁画和雕像,还能侵入壁画和雕像的空间隙,携带色素、细菌和化学物质。他们也经常利用壁画上的裂缝来使它们裂开。当灰尘沉积到一定程度时,会产生向外的挤压力,导致壁画的颜料层和白色粉末层脱落。在严重的情况下,整个区域会大面积脱落。同时,大量的灰尘沉积在壁画表面,不仅严重影响了艺术效果,而且在不损坏壁画的情况下很难将其清除,给壁画修复和除尘带来了很多困难。
铁拳“三禁”
随着中外游客的叹息,敦煌人民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原始保护意识”由此诞生。1983年,敦煌市委发起了“爱敦煌,让我看月牙泉”的行动,并专门成立了由分管副市长领导的“月牙泉修复领导办公室”。
月芽泉景观管理处副处长王建书说,在“先解决燃眉之急”的战略指导下,人们迈出了“挖泉”的第一步:挖泉附近的淤泥,疏通泉水,使水位上升到4.2米,但再也没有上升。根据专家的建议,政府在月芽泉以东500米处修建了一个深度为5米、水面面积为50万平方米的水库。然后水从党河水库分流到水库,然后被泵入月牙泉,这就是所谓的“补充水”。结果,泉水变得浑浊,工程不得不停止。当地人称之为“井水不犯河水”。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月牙泉的水位每年下降25厘米。敦煌市政府兰州水文地质中心要求解决。经过一年的实地调查,专家们终于找到了月牙泉的成因:它是一条残留的河流,是古河段的露头部分,泉水来自地下渗透。据此,专家认为应该采用“渗透法”来处理泉水。建议将党河分流至月芽泉上游,然后送至月芽泉周围挖的三个渗水点,自然渗入月芽泉。该计划于2002年实施。然而,由于缺乏资金,人们不得不临时开通一条引水渠,用来将少量的水引向渗水点。当地人说,这是对月芽泉的“灌输”。然而,这只能使月牙泉保持在一定的水位,太多的水将通过地面渗透到其他地方。
在与自然博弈的过程中,敦煌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月牙泉的水位是地下水位下降的恶果。
这时,环保和生态的概念开始在中国传播。敦煌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党河和疏勒河上:让这两条河像解放初期一样自然流淌。
但这是一个难题——首先,两河三库一水工程关系到敦煌、安溪、玉门和阿克塞100多万农民的粮食问题。如果你把水放掉,农民靠什么种田?其次,还有管辖权的问题。双塔水库和昌马水库最初不在敦煌的控制之下,敦煌不可能是主人。水库所在的安溪县和玉门市,以及它们的上级行政单位酒泉市,不可能是主人。它属于“条”管理,其权力属于甘肃省水利厅。即使这些部门和地方已经同意放水,他们仍然不能回到过去,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必须对‘开源节流’大惊小怪。”鲍东宏说。目前,敦煌已成为中国100个节水县之一。
然而,农业节水技术带来两个问题:第一,成本增加。例如,每亩滴灌技术的成本将增加两三百元,因此很难推广。另外,农业节水主要是从提高水利用率和降低成本的角度出发。在实施过程中,有一个悖论。水的利用率越高,对生态的益处就越小——水不能向下渗透,地下水也不能得到补充。为此,敦煌市政府的解决方案是,每年秋冬季非灌溉季节,令水务局开放党河水库的一部分弃水,让其自然流动渗透,补充地下水。
2004年9月,敦煌发布了严厉的措施,禁止开垦、打井、禁止外来人口移居敦煌,这就是所谓的“三禁政策”。如果“三禁”执行不力,相关部门的责任人将受到严惩,包括刑事责任。
鲍东红表示,目前“三禁政策”实施比较顺利。市政府还“废除”了300口井,其余的井在短时间内全部关闭。
市委书记的压力
敦煌的生态危机引起了甘肃省高层官员的注意,他们向敦煌发布了死亡命令:水位不应再下降一英寸。
鲍东红说:“我有两方面的压力。”“一方面,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保护生态,保护世界奇观月牙泉和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而不小心成为千古罪人;另一方面,18万人的生存和发展也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日夜不安全。”
鲍东红担任了多年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每年,他都与甘肃省、酒泉市和邻近的几个县市进行斗争和谈判,希望疏勒河能流出1亿立方米的水。然而,由于复杂的利益和冲突,空每年都放弃它。
另一方面,敦煌党和政府对“引哈吉党”工程寄予厚望,这是一个经专家论证的可行方案,即将比青海疏勒河更富的哈尔腾河引入党河上游,以增加党河水库的流量,让其自然流入敦煌。
该项目由专家于1958年提出,但由于三年的自然灾害和当年的所有权争议而暂停;1992年再次造访,但当时甘肃正在建设两个“大型饮食项目”,涉及大量人口,这导致大通河入秦王川和洮河入定西。他们无法顾及这个“小项目”,再次搁浅;从1997年到2003年,敦煌与阿克塞县和苏北县一起提交了几份申报,这一过程极其困难。
此类项目通常要经过“专家”、“审批”和“资金”。专家的论点不是小事。直到2005年,引进朝觐党的项目终于通过了“专家通行证”,但一直没有得到水利部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批准。
“我们仍然不能担心我们身后的‘钱掉了’。”鲍东宏说。在市委、市政府的规划中,敦煌最终将实现产业结构调整、发展旅游业、降低农业在经济结构中的比重、减少农民数量,最终达到减少耕地、减少水资源消耗、逐步恢复湿地和生态的目的。“我们可以用大旅游赚来的一部分钱来补贴哈尔顿河和疏勒河流域,让它们能够释放更多的水,形成良性循环。”秘书说。然而,当务之急是尽快启动“引进哈兹党”项目,否则,“更别说发展旅游业,连当地人的生存都成问题”。(记者曹勇)
标题:月牙泉面临干涸危险 敦煌是否将成楼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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