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污水送给上游政府”叩问淮河治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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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9日)“虽然中国的环境保护工作取得了显著的进展，但仍存在许多问题。在过去的25年中，环境保护计划中设定的指标从未完全完成。”近日，中国环境保护基金会会长瞿在首届“环境与可持续发展未来领袖研讨会”上说。

“各地经常接到群众投诉的污水案件”[br/]“有一次，下游群众集体带拖拉机，把下游的黑水带到漯河市政府投诉，每个办公室的热水瓶里都装满了污水。群众也说你应该体验一下。如果你认为这些黑水是可以喝的，那么你将继续排放污染物。”河南省漯河市环保局副局长张告诉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供水事件”在漯河市引起强烈震动，促使政府下定决心改变严重的污染状况。
“现在，人们的环保意识大大提高了。”就连曾经对淮河流域四省水污染进行过深入调查的郑涛也表示，人们环保意识的提高，为淮河流域树立“科学发展观”奠定了基础。

记者:您如何评价漯河市的“供水事件”？郑涛:这说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每个人的环保意识也增强了。2004年，我在淮河流域调查环境污染时，安徽省阜阳市水利局局长陈与我进行了沟通，把淮河流域10年来污染治理的最大成就归功于全民环保意识的提高。从一开始，各种污染严重的小造纸厂和制革厂被盲目上马，后来，小企业被关闭，普通百姓越来越意识到保护淮河的重要性。许多地方的人们积极抵制各种破坏环境的行为，各地的环保和水利部门经常接到群众投诉的排污案件。
河南省周口市丁基镇是上世纪末中国著名的“皮都”和明星镇。当时，该镇163户居民中有107户建立了家庭作坊式小制革厂，大量高污染制革废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河流，成为淮河流域著名的“毒瘤”。据当地居民介绍，由于多年的污水排放，不仅地表水变成了有毒的“黑河”，而且超过100米的地下水已被污染。一些富裕的人干脆搬出了丁基，外人不敢在这里吃饭。在深刻认识到环境污染的不良后果后，丁基人终于打出了建设“无公害蔬菜生产基地”的旗帜，致力于发展生态农业。

“淮河污染的根源是人口膨胀的灾难”[br/]记者:淮河已经被多次严重污染。2004年7月，淮河突然出现了历史上最大的污染群。谁造成了淮河污染？
我郑涛:要回答这个问题，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莲花味精”和类似的企业，有黑水流过的小造纸厂，还有流域里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工厂。事实上，近年来工业污染源得到了有效控制，现在淮河流域最大的污染是人本身。
我曾经在徐州的一条主要河流附近看到，两岸社区排放的生活污水散发着恶臭，被排入了主要河流。当地人直接从污水沟里带来污水来灌溉庄稼。一位种植蔬菜的中年男子说:“这种水的肥力比化肥大得多。”
近年来，尽管人们的环保意识有所提高，但安徽、江苏等地仍有一种说法，淮河沿岸的人们不太卫生。根据淮河委淮河流域水资源保护局的数据，近年来，淮河的主要污染指标——氨氮的入河排放量一直在强劲增长。氨氮主要来自生活污水，占安徽省阜阳市污水排放量的77%。记者:我注意到你有一个观点，那就是“淮河污染是人口的灾难”。你为什么这么说？
甚至郑涛:淮河流域严重污染的结果实际上是环境和人口的冲突。据2000年人口普查统计，淮河流域农村人口占80.93%，人口密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4.6倍。事实上，这个比例可能更大。
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一个城市的副秘书长，我们有很好的关系。一天，副秘书长非常高兴，他邀请我吃满月酒。他的大女儿大约十岁，非常可爱。我莫名其妙地问秘书长:“如果你有一个孩子，怎么会有第二个孩子？不怕丢掉帽子和工作吗？”秘书长笑着回答:“我有第二个孩子符合政策——大女儿是高度弱视和残疾。”但他女儿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她不用眼镜就能看清一切。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另一个有两个儿子的科级干部看到我儿子，半开玩笑地说:“叔叔教你一个办法，你可以有一个小弟弟——让你爸爸和医生说好的，你去医院的时候什么也听不见，然后医生会给你爸爸开一个证明，让你家再有一个小弟弟。”领导干部在计划生育方面起了带头作用，而公民和农民更无法控制计划生育。大而失控，结果可想而知。在淮河流域，不断膨胀的人口将成为淮河治理不可逾越的障碍。

“淮河下游总是骂上游”[br/]记者:安徽农民曾经报道说，是河南上游的企业污染了颍河的水质。在淮河污染问题上，如何对待“下游总是骂上游”的现象？
就连郑涛:淮河水污染的模式也是“人为污染，家家户户叫苦”，从上到下都是清水断流，污物遍地。在痛苦和折磨之后，让你的下游痛苦两次，再痛苦两次。甚至像淮南、蚌埠等地。他们在下游，但他们从上游抽水。记者:如何解决上下游的矛盾？难道我们要等到像漯河市那样的“供水事件”出现后才能解决问题吗？
甚至郑涛:这涉及到上游和下游之间的补偿。一种观点认为，上游牺牲经济发展来保护水体，下游应该补偿上游；另一种观点认为，上游向下游排放污水，应向下游提供补偿。在调查淮河污染情况时，富阳市水利局局长陈建议利用现有的监测网络建立排污区域补偿制度。现在，环保、水利等部门已经在淮河流域建立了完善的监测网络，并投入数亿元建设监测点，使每个县市都有监测仪器设备。自动监测站可通过卫星直接与国家环保总局系统连接，并直接发送监测数据。建议采用“排污收费”的方式，凡达不到河流断面水质标准的，应向下游提供补偿。
淮南市环保局副局长邓志海、总工程师高志康分析认为，根据目前的工艺模式和技术水平，发酵行业如柠檬酸和味精、造纸工业、小制革工业等。，完全控制污染，达到排放标准，并支付水资源和排污费，这些企业将没有任何利润。目前，沿淮产业结构调整是“推而不动”，发酵造纸企业都是小企业复苏，大企业仍需发展，这主要是由于流域资源无偿或低成本使用造成的。正如企业缴纳排污费一样，向下游排放不达标的水是很自然的，这占用了下游资源，增加了下游经济成本并提供了补偿。水利部淮河水利委员会水资源规划管理局领导认为，应该建立流域污染补偿机制。现在网络和技术条件都具备了，就等着相关法律法规的建立吧。

控制淮河污染要花多少钱？
淮河治污投资的基本数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计算:
各级政府对治污基础设施(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等)的直接投资。)、已完成和在建项目、配套项目等。“九五”期间已投资200多亿元，“十五”期间计划投资488个项目255.9亿元。
国务院确定的淮河流域重点工业污染源(包括莲花味精厂、蚌埠酒精厂等19家大型企业和近400家中型企业的污水处理项目)，加上多年的运行和改造费用，至少要100亿元。
全流域近200个市、区、县环境保护管理网络和技术网络的建设和完善将耗资50多亿元。
全流域有6，000多家小企业被改造、关闭和转让，不包括那些车间式的家族企业。这些企业是淮河流域的非国有经济单位或个人，是应中央政府和各级党政机关的号召，于20世纪80年代投入建设的，总价值不低于300亿元。
从中央政府到乡村团体，从金融到企业到居民，还有更多不可估量的投入。

——引自新华出版社《淮河突击》(记者杨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