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小海：五年为期 涅槃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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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海边的潮汐周期依然不变空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我们之间的呼吸越来越少。有些老人默默地抽烟，和我一起失眠……”多年来，老夏的手机一直保存着这首《老人与海》，因为歌词的意境非常适合他的生活，旋律好听。

老夏喜欢讲关于他和大海的故事。海的名字叫万宁小海(以下简称小海)，位于海南省万宁市东部。它是中国最大的内海，面积约43平方公里，周长约43公里。小海物产丰富，著名的乐和蟹、南美白对虾和后安乌鱼都产于此。小海通过东北港的北入口与外海相连，具有泄洪纳潮、水产养殖、生物多样性和文化景观等多种功能。小海也承载着巨大的民生，涉及万城、厚安和乐和三个镇约18万人——老夏的家在乐和镇乐群村委会。

小海承载着人民的生计

如果小海能够保存记忆，那么老夏的故事只能算是小海记忆中的一些片段。在老夏的心目中，小海更像一本书。当海风吹拂时，他似乎看到小海的书正在慢慢地打开，章节已经写完了。

(a)变化

日落时，海边有一个人和一只狗。

在过去的20年里，无数类似的场景积累了旧夏生活中最沉重的印记——对小海的爱。现在，老夏已经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毫不困惑的叔叔。他记不起有多少只狗被换下来陪伴他，而小海仍然在那里。

然而，小海“病了”。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已经有几个镇、村干部来看望老夏，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劝说老夏从池塘里撤退，因为小海已经招架不住了，从池塘里撤退就是“治病”，让小海休养生息。

事实上，老夏很清楚，没有干部的解释，小海是真的“病了”。鱼塘里的水是直接从小海中抽取的，水质每天都在恶化。起初他并不明白，但现在他知道了太多的鱼塘直接在滩涂上挖掘，破坏了小海岸边的湿地环境。土地和小海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撕开，人们的生活污水、化肥和农药可以直接排入小海...

老峡的鱼塘即将被拆除

现在，老夏仍然习惯每天晚上坐在鱼塘边，面对着小海，眯着眼，抽着烟。他试图想象离开小海后的生活。我习惯了看小海的涨落，在潮湿的海面上吹着咸咸的海风，闻着空气中的鱼腥味。如果我真的想离开小海，那就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古老的夏天。

不久前，老夏刚刚签署了退塘补偿协议。根据干部们的建议，老夏有两个选择:第一，上岸改变生产，另谋出路；第二，如果你上岸后不改变你的生产，你可以在旧夏继续从事海水养殖，但不是在海里或海边，而是在政府规划的土地上。

“无论如何，池塘必须退休，我们支持政府。”老夏说，多年来人们对小海的要求太多了，是时候给小海补偿了。

(2)逃跑

7月19日早上，小海波光粼粼，海上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船只的轰鸣声变成了噪音，一些渔民仍然习惯于驾着小渔船荡回家。

水很浅。当一便士落下时，三分之二仍是湿的。用陈的话来说，现在小海的水面最多到了他的屁股，成年人可以在小海中“侧身行走”。

“它曾经很深。平均水深至少一米五。有些地方过不了我爸的头。”陈对说道。

陈和他的渔船

陈一家住在村委会，祖祖辈辈靠打渔为生。陈一直很感激小海。他家原本很穷，三代都是靠小海送的鱼、虾、蛤等海鲜为生。去年，陈的家也盖了新房子，日子越来越好了。

渔民在船上工作

渔民在海上工作

在陈的记忆中，小海有一段时间特别“吝啬”，许多渔民通宵达旦地工作，早上常常手忙脚乱地回来，家里的渔网懒得清理。在那些日子里，许多渔民选择外出工作。成年人在教育他们的孩子时经常这样说:如果你不努力学习，你会被要求带着竹篙去海里钓鱼！

这条船很慢。陈和小海讲了他的故事，把船摇到岸边。太阳升得很高。“看这水流，基本上不是很急。如果你想跑得快，就得靠风。”陈说，现在小海里有很多泥，海水变得又浅又慢又脏。

至于海鲜方面，陈和很多渔民一样，很久没有体验到“丰收”的喜悦。“靠海吃海”的观念在村民的心目中逐渐淡化。大多数年轻一代不再主动背着父母的竹篙，而是离家出走，包括陈家的两个儿子。

(3)诊断

比起老夏和陈，吴和小海的故事更长。

吴也是在海边长大的。几十年前，当太阳河引水工程开始时，吴还只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他跟着大人们去捡土。今天，五十多岁的吴作为万宁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肩负着小海综合治理工程具体工作的重任。在过去的一两年里，他一直在想如何再次分流太阳河，使太阳河的水可以直接流入小海。

生活似乎对吴开了一个玩笑，但这使他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那就是小海一定要得救。

根据万宁市政府组织的小海生态环境调查结果，小海的面积正在缩小，从约49平方公里缩小到约43平方公里。

直接通向小海的最大河流孙河改道后，每年有超过十亿立方米的河水不再进入小海，而是直接排入大海，导致小海水量减少；上游生态遭到破坏，水土流失严重，同时小海岸的湿地和滩涂功能也退化，导致泥沙直接流入小海，泥沙越积越厚，海底逐渐上升，海水逐渐变浅，小海的平均深度从1.5米左右变为现在的70-80厘米。

岸边渔船

河口(港北港路)被2万多条鱼排占据，鱼排繁殖出大量附着在网箱上的海藻，严重影响了水流。外海的水无法进入，小海的水无法排出，水动力不足，自净功能下降；养殖垃圾、废水、生活污水和周边居民的农药化肥残留直接排入小海。严重的污染导致小海的水质越来越差。现已被列为国家生态环境保护监察组和国家海洋监察组的整改对象...

虽然一直住在小海身边，吴却为这样一张“诊断书”感到震惊和痛心。

(4)处方

万宁市委、市政府决定对小海进行“大手术”，努力恢复其原有的生态功能，促进其可持续发展，建设小海生态文明示范区，让小海继续造福万宁人民。

“小海，作为万宁市主要的水产养殖基地和食品基地，几代人以来一直在周边的村子里养大。它是名副其实的‘聚宝盆’、‘钱袋’和‘米袋’。”吴说，小海在万宁人的心目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治理好小海有利于子孙后代。

2019年10月，万宁市正式成立以市委书记何景平、市长周高明、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吴为组长的小海生态环境综合整治领导小组，全面负责具体工作。

根据问题导向，万宁有针对性地开出了五个“药方”

首先，抓住潮流，生活在大海中。最重要的是进行河道整治，在分洪口挖一个新的出口，把太阳河的水引入到挖掘出来的旧河道(即1975年堵塞的南通道)，最后流入小海。

第二，通过控制污染来净化海洋。主要任务是通过疏浚工程清除淤泥，恢复小海的水深和水量，大力开展退塘排水工作。此外，要做好小海周边城镇的一级污水处理厂建设，拦截和处理小海外的污水和废水。

第三是生态蓝色海洋。湿地将得到恢复，红树林将计划在退塘后种植在滩涂上，根深蒂固的红树林将用于防风固沙，从而在陆地和小海之间建立一道屏障。同时，通过人工干预，在海底种植上海草，恢复海底生态，为海底生物搭建庇护所，促进海底生物的繁殖和生长。

第四，智慧统治海洋。通过对水文、水质、候鸟和海洋生物的智能管理和实时监测，为综合管理提供科学依据；严格控制渔民捕捞规模，禁止非法捕捞工具和方法，严厉打击网格捕捞等非法活动，促进小海生态可持续发展。

第五，惠民用海。通过科学规划，建设民用设施，改善周围人民的生活和生产条件。其中包括建立一个避风锚地，以改变停泊在港口道路上的1600多艘渔船的混乱状况；规划旅游用海，在小海西南部开发水上运动训练基地，建设市民垂钓娱乐的水上游乐园；修建一条环海公路，真正连接小海周围的城镇和村庄；鼓励渔民由小海向深海转移，鼓励农民规范岸上养殖；计划在后安镇建设一个海鲜城，并建立一个小型海鲜配送中心。

“重痈需要良药。万宁有多管齐下的办法，希望小海能尽快用血复活。”吴对说道。

(5)进展

据了解，小海生态环境综合治理项目计划在五年内完成，预计总投资56亿元。目前，万宁市正在开展初步示范工作，力争在一年内完成小海生态环境状况调查，同时开展“新开口规模”、“底泥开挖深度和范围”、“红树林种子选择”、“红树林种植位置和规模”、“海砂处理”等五项专题研究。

“这个项目规模很大，也很复杂，对政策层面和技术层面都有很高的要求。”吴对说道。为此，万宁市专门聘请了国内不同专业领域的10名专家成立了智囊团，并不时为小海生态环境综合治理工程提供智力支持。

为了有效推进小海治理，万宁市开展了挂图战，确定了各项具体工作的负责人，给出了具体的时间节点、工作内容和任务目标。每10天召开一次例会，确保领导小组及时掌握工作进展和存在的问题，及时协调处理。与此同时，市政府加大了整治项目的宣传力度，并召集镇、村干部参加示范会议，让基层干部了解具体的整治意义和目标，方便基层干部为涉海群众做思想工作。

“在退塘工作中，特别重要的是做好群众的思想问题。”吴，万宁人，多年与当地人打交道，一出狱就能解决许多棘手的问题。目前，全市退塘排排工作正在稳步推进。其中，池塘休养所计划于2019年推出。到目前为止，8680多亩鱼塘(虾池)的农户都签订了退塘补偿协议，3000多亩鱼塘已经退塘；今年3月开始实施鱼排回收计划。到目前为止，789名拥有25，000条鱼排的农民已经全部签署了协议。

“我们村大约有70个池塘。早在1984年，一些人就开始在海边挖池塘养殖。现在，所有的农民都签署了一份补偿协议，要求他们返回池塘。”乐和镇英语村委会秘书蔡秦强说。

小海周边城镇的一级污水处理工程也在有序推进。其中，万城镇污水处理工程正在扩建，日处理能力将从原来的2.5万吨增加到7.5万吨；乐和镇和厚安镇也开始铺设污水管网...

(6)重生

吴有一个梦想。五年后，他可以看到涅磐重生的海洋。

在吴的记忆中，小海曾经是美丽的，海中鱼虾成群，海岸灌木重生，候鸟争鸣。如今，人们很少在小海周围看到各种各样的候鸟，红树林几乎灭绝。“我一直强调，在选择湿地造林时要谨慎，因地制宜，注重乡土树种，科学搭配其他品种，形成多样性。”吴说，为了小海，他已经跑到海边两年了，每周“看海”两三次也是常有的事。

陈也有一个梦想。总有一天，小海将能够恢复往日的慷慨馈赠，让渔民们能够经常体验“丰收”。

老夏的梦想是什么？他还在思考。他只知道他和小海之间的故事即将结束，但小海的故事仍然很长。它有多长？老夏觉得对待小海应该只是小海故事的一个章节，小海的故事没有结尾。

正当老夏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时候，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在小海岸边一艘废弃的渔船上，叽叽喳喳，莫名其妙地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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