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十条”的诱惑：资本市场尝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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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处理的想法出现在上个世纪。自1995年以来，政府开始控制“三河三湖”(三河:辽河、海河、淮河，三湖:太湖、巢湖、滇池)，但这些地区仍处于严重污染状态。

在“三河三湖”治理过程中，我国废水排放总量仍呈持续增长趋势。从2001年到2012年，废水排放总量从433亿吨增加到685亿吨，12年增加252亿吨，年均废水排放量21亿吨，年均复合增长率约为4.3%。

污水处理的规模约为2万亿元，这是今年没有提出的。去年6月26日，全国工商联环境商会秘书长罗建华透露，全国已制定了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正在制定之中。据估计，实施空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将投资1.7万亿元，而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将投资2万亿元。

目前的问题不是有多少钱用于处理，而是如何利用这2万亿元用于污水处理的“前沿”，使这2万亿元能够取得实效。

一场围绕水污染控制的大型游戏正在各部委、大学和企业之间展开。

在政府层面，《水污染防治规划》(以下简称《水十条》)的制定正在由建设部、环境保护部和交通部建设的顶层设计渠道中进行讨论、权衡和修订。在专家层面，与水污染研究相关的各种学者和专家正在推广自己的研究成果。至于企业层面，要求第三方控制污染的呼声越来越高。

所有的游戏都源于巨大的水污染控制市场。《国际金融新闻》记者从环境保护部相关人员处了解到，“水十篇”总投资预计将超过2万亿元。考虑到污染控制的严峻形势，在一些市场分析师看来，2万亿元可能只是个开始。

无论如何，“水十篇”的诱惑让各行各业的人都准备好了搬家。

2万亿元控制水污染

环境保护部去年正式启动“水十条”的编制工作，环境保护部下属的中国环境规划院是“水十条”编制小组的牵头单位和主要技术支持单位。

据记者了解，“水十篇”原本被称为“水计划”，因为它应该改为“水十篇”对应“大气十篇”。

“制定《水十条》的主要思路是“两头抓，中间带”:一是把握饮用水水源等水质较好的水体的水质，确保水质不下降、不退化；另一方面，针对污染严重的劣ⅴ类水体，特别是对群众影响较大、公众关注度较高的黑臭水体，我们决心治理好它，大幅度减少甚至消除它。通过这两个方面，带动中部一般水体的水污染防治。”环境保护部副部长李近日在国务院办公厅新闻发布会上强调，今年环境保护部重点工作的“三大战役”中，第二个战役是加强水污染防治，抓紧制定和颁布“十大水条款”，颁布后认真组织实施。

根据环保部门发布的调查数据，2012年，中国十大水系和62个主要湖泊的淡水分别有31%和39%达不到饮用水要求，严重影响了人们的健康、生产和生活。一位研究环保产业的分析师告诉《国际金融新闻》记者，控制水污染刻不容缓，但环保产业是一个政策性产业，也是一个市场化程度很高的产业。中小企业占大多数，产业集中度低，“资金短缺”成为不可回避的障碍。

记者从环境保护部相关工作人员处了解到，《水十条》对水环境保护和治理的原则、目标和任务提出了具体要求。主要目标是加快改善水环境质量，确保水环境安全，维护水生态系统健康。”“总投资预计将超过2万亿元。目前，这一计划草案正在提交国务院审议。”

资本市场尝起来很甜

由于水污染控制已经成为目前投资的热点，一旦出现问题，资本市场总是会有风吹草动。

6月11日，“十大水务提请国务院审议”的消息一经披露，资本市场上的水处理行业就一个接一个地火爆起来，其中以八安水务、水务、为首。

中信证券分析预测，“水十条”出台后，污泥处理、中水利用和挥发性有机物处理将进入快速增长期。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副院长王洪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目前中国污水处理行业的竞争力较低，“水十条”将为深度投资带来新的机遇。

一旦“水十条”开始全面实施，一大批污水处理厂将面临升级和增效，设备也将面临升级。值得注意的是，更高效的污水处理技术和新的污水处理厂运行和管理模式将是新的增长点。因此，设备企业和水务企业都将成为2万亿元市场盛宴的受益者。

值得注意的是，各省也发布了水资源控制计划。据悉，今年浙江省启动了“五水联合治理”(污水处理、防洪、排水、供水保障和节水)。2014年共安排项目125个，总投资4680亿元，其中当年计划投资650亿元以上，排污泵需求量巨大。

6月17日，水处理行业重新出现并全面崛起。据悉，北京、天津率先提高主要污染物收费标准后，我国主要污染物收费标准将大幅提高，相关收费标准最早将于6月底出台，其中污水收费将从每小时0.7元提高到1.2元，废气收费将从每小时0.6元提高到1.4元。

国泰君安分析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随着“水十条”工作的逐步深入和完善，“水十条”的政策重点已经上升到环保领域的首位。此外，环保部门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弱势，缺乏政策和绩效激励，当市场嗅到政策趋势时，必然会做出反应。

据记者了解，对于水污染控制，建设部门负责市政给排水管网和污水处理厂的建设；农业部门负责农村面源污染的治理；水利部门负责水资源保护；国土部门负责监测地下水资源；环境保护部门负责减少水污染物；还有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负责主要河流流域的水污染综合管理；海洋部门负责监督海洋污染；工业和信息化部负责工业水污染防治工作；交通部门负责防止和控制航运污染。

然而，在上述分析师看来，对于水污染防治，市场仍处于预热阶段，远未达到投资峰值。此外，“水十条”政策涉及许多部委。在政策出台之前，各部分之间肯定会有很多利益博弈，“水十篇”的过程必然会重复。

如何运行2万亿元

“两万亿元”的巨额投资不仅引起了市场的关注，也提醒市场如何更好地利用政府资金是真正造福人民的关键。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环境政策与规划研究所所长宋国军认为，政府不应该过于强调巨额投资。两万亿元可能与良好的治理效果不直接对应，但花错反而会造成浪费。更重要的是，政府要制定和实施排放标准，建立排放许可制度。同时，该公司还接受了如何节约资金和有效处理工业废水的培训。目前，中国还没有建立排污许可证制度。

“环保投资的作用是弥补过去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留下的债务，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止损行为，不能成为长期经济增长的活力源泉。要实现并鼓励真正的创新，尽快摆脱过去投资驱动模式带来的路径依赖是问题的关键。”上述国泰君安分析师也表示担心，投资水污染防治只是一种手段，其目标是减少基础设施污染对经济福利的负面影响。投资作为一种手段不应演化为目标本身，而必须根据目标的实现效果来衡量和评价。2万亿元的环境保护资金应该分配给能有效改善水质的项目和项目，这也意味着资金的流动和绩效应该得到严格的检查和评估。无论是投资污水处理项目还是购买水设备，都要高度重视政府投资和采购的效率，减少过去政府资金使用中的挪用和截留问题，这也直接要求这些投资项目受到公众、招标企业和第三方社会组织的监督。

中国环境投资联盟主席王诗文坦率地告诉记者，目前中国环保产业的存量不小，但整体效果不佳。部分地区仍处于起步阶段，环境管理和控制的支撑体系不完善，设施运行系统的能力与需求差距较大，设施容量不足。环境咨询服务仍处于起步阶段，环境管理与当前形势不相适应。“虽然中央和地方政府都非常重视环境保护，但整体技术进步和行业研发还没有形成一个体系和实际投入。中央和地方政府缺乏顶层设计，体育治理现象依然严重。”

数据显示，目前中国水污染物排放总量仍然巨大，化学需氧量约2400万吨，氨氮约245万吨。一些专家估计，总量必须减少30%-50%，中国的水环境将从根本上改变。

面对这样的污染控制局面，两万亿元可能只是一场“公开战争”，只能起到“煽动”的作用。从长远来看，需要加大对社会资本的投入，建设社会监督机制，推进社会观念的进步，最终推动中国水污染的真正改善或根治。

宋国军强调，污染者付费原则是环境管理的基本原则，在国际环境责任法中具有重大影响。政府必须改变工业废水处理的思路，谨慎使用政府补贴，将市场回归市场，促进环境污染成本的内部化。

企业应该是第三方

根据环境保护部发布的《2012年国家环境统计公报》，工业废水排放量已达221.6亿吨，但污水处理效果不佳。不少污水处理公司的处理设施半停半开或长时间闲置。许多工业企业达不到污水处理的标准，甚至山东的一些地区也经历了将污水直接排入地下水源的极端做法。

碧水园执行副总裁何元平认为，造成上述情况的主要有三种情况:一是环保转型需要大量成本，企业没有自觉控制污染的动力和意识；第二，监管不到位，一些环保法规跟不上工业发展的速度；第三，机制不合理。目前，我国仍采用“谁污染，谁治理”的一级污染控制模式，这与目前污水处理行业的发展规模和水平不相适应。

在欧美国家，污水处理广泛采用第三方处理模式，污水公司聘请专业环保公司负责污水处理。在这种模式下，污水处理企业节约了成本，提高了污水处理效率，行业集中度的提高使得监管更加方便。今年全国人大前后，全国工商联环保商会向外界发布了许多信息，希望在中国推广“第三方治理”模式。

一家环保企业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这种先进的治理方式在中国已经开始。环境商会表示，一些大型工业企业和工业园区正试图采用这种模式来降低污染控制成本。如北京燕山石化委托威立雅水务公司处理企业工业废水，上海化工园区委托中法水务公司处理园区工业废水，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上海市环境保护局综合规划司司长白国强近日在2014中国世界博览会峰会论坛上表示，上海将在近期出台实施第三方污染控制的指导意见。上海将选择重点行业和重点地区开展试点，初步考虑在除尘脱氮、污水处理厂、工业污染控制、餐饮油烟控制、污染源在线监测等领域实施试点。

不幸的是，由于成本的考虑，第三方治理模式目前在中国并没有顺利实施。出于“经济原因”，许多污水处理公司不想雇佣专业的环保公司，而是选择购买自己的设备来处理污水。

桑德集团董事长闻一波表示，这一现象是由法律、法规和监管体系不完善造成的。如果排污公司不偷排放，投资肯定会超过聘请专业环保公司。“环保公司更专业，效率更高，一个环保公司可以运行数百个第三方污染控制项目，成本将大大降低。”

“缺乏监督是第三方治理模式无法有效实施的根本原因。”上述环保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污水处理企业环保设备长期闲置，早已不是业界新闻。即使一些地区排污企业的环保设施被关闭，当地环保局仍然可以“接收”企业上传的环保数据。

据记者报道，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因为在即将出台的《水十条》中，污水处理的指标和监管都将得到改善。目前，桑德集团、威立雅、中法水务、碧水园等专业水务公司已经开始在这一领域进行战略布局。“2万亿蛋糕中的很大一部分可能流向第三方治理。”负责人坦率地说。

除了监管问题，如果要进一步推广第三方治理模式，还需要解决融资和支付等具体问题。目前，我国大多数专业环保公司都是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很难单独投资大型第三方治理项目。对此，环保商会相关负责人建议，国家应从排污费、专项污染治理资金和国有资产拍卖资金中设立清洁水基金，并保证实施第三方治理的排污企业和环保公司通过低息贷款获得融资。

学者们争相推动“概念工厂”

截至2013年，中国已建成并投入运行3500多家县级以上污水处理厂，日处理能力达到1.4亿立方米。然而，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存在着目光短浅、粗放甚至低劣的行业缺陷。

上述国泰君安分析师告诉记者，城市污水排放是水污染的关键因素。中国可能会继续提高中小城镇的污水处理能力，一些省市计划升级现有的污水处理厂，并推出中水业务。此外，国家可能建立类似“清洁水国家滚动基金”的融资平台，解决城市污水处理的融资问题。因此，在污水处理厂升级改造和中水利用领域，有可能受益于“水十条”。

在污水处理厂建设方面，2014年的新趋势值得注意。中国工程院院士曲久辉等环境保护研究领域的六大“兄弟”倡议成立中国城市污水处理概念厂专家委员会。

除曲久辉外，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副院长王洪臣、清华大学环境学院副院长王凯军、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俞刚、科技部21世纪管理中心副主任柯兵、中国科技大学化学教授俞汉卿等五位赞助人出席了本次活动。

在王洪臣看来，他们提出的污水处理厂概念在正确的时间提出了正确的问题。“可以说，这是污水处理行业的一个前沿项目，提出了新的投资理念。“概念工厂”将打破传统污水处理厂的高能耗和低效率的缺点，还将侧重于改善综合水质、可持续利用、能源自给自足和环境友好。这些特点与传统的污水处理厂有着根本的不同。”

我国大部分污水处理厂取消了初沉池的设计，采用了大量的高能耗工艺，如延长曝气等，以高能耗为代价实现了污染物减排，从而形成了减少污染物、增加温室气体排放的尴尬局面。其次，在城市污水处理的发展过程中，缺乏符合社会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水质标准。现行污水排放标准很少考虑自然环境、技术可及性和经济可行性的差异，也没有明确的污水处理发展方向。

我国城市污水处理年耗电量已超过100亿千瓦时，约占社会总能耗的2%。"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污水处理厂的一半成本来自能源消耗."王洪臣认为，未来污水处理概念工厂的登陆，不仅将解决中国目前污水处理发展中的诸多问题，还将改变污水处理的理念，为中国自主创新环保技术提供一套完整的展示平台，从而推动国家环保产业的发展。

专家委员会计划在五年内实施该项目，资金的主要来源将是市场导向的渠道。目前，仅局限于研究阶段的“概念工厂”，而且“已经收到许多污水处理企业的橄榄枝，表示愿意参与建设”。

与第三方治理模式一样，“概念工厂”也将受益于“水十篇”的推出。“一旦监管得到加强，标准得到提高，概念工厂的优势就会凸显出来。”王洪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