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盐城水污染原因解析：利益面前有法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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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5日，央视新闻1+1播出了“哪里是水污染的最高源头？”，下面是一条记录:

污染企业法人被拘留

主持人(王跃军):

你好，欢迎来到今天的新闻1+1

人们常说“水是生命之源”，但几天前，在江苏省盐城市，有20多万人存在饮用水问题。原因是什么？水污染。

严嵩，面对这样的水污染，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过时的话题，但我们必须面对它，因为水毕竟关系到我们的生活和健康。你觉得这次盐城的水污染怎么样？

白:

我相信今天很多人可能都知道这次水污染的原因，最后发现它是由一家化工企业在水源中公然窃取30吨工业废水造成的。然而，我认为这只是一个表面的污染源，其背后更大的污染源可能会扩大。我们会看到，在环保面前，很多地方和部门在利益面前不守法，视而不见，造成“污染”。

主持人:

好的，让我们来看看盐城的水污染事件。

(播放短片)

评论:

2月23日，当江苏省盐城市水污染案被宣布解决的消息传出后，人们更加感叹了。原来，造成一个城市数十万居民断水的污染源竟是30吨工业废水，肇事者竟是当地的一家示范企业——盐城市拜奥辛化工厂。

十八年来，每年都被市县表彰奖励，并连续多年被评为盐城市十大模范企业之一。从盐城市拜奥辛化工厂的简历来看，很难将它与城市水污染的肇事者联系起来。据媒体报道，这家明星企业的生产设备很差，而且偷污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此外，对当地居民来说，这一直是痛苦的，附近的居民长期以来一直害怕使用河里的水，甚至连河边田地里的庄稼都不敢吃。近七八年来，在工厂附近的新港村进行的初步调查显示，有57名癌症患者，他们都在50至60岁时死亡。

2月17日和18日，正是在该厂，厂长丁带领职工将30吨含酚钾盐的高浓度废水排入厂外河沟，造成自来水污染事件，使盐城人民深受其害。

2月20日新闻:

20日上午6时20分，盐城市部分地区的自来水发生了一起事故，发现自来水中的挥发性物质超标。有关部门立即关闭了两家污水处理厂，以防止污水继续进入管网。

2月21日新闻:

截至21日上午11时，经卫生部门检测，盐城市供应的自来水已达到国家饮用水标准。目前盐城市的供水主要由剩余的未受污染的水厂提供，整个城区的供水压力不足，影响了高层居民的用水。

2月22日新闻:

今天上午8点，盐城市受污染的城西水厂取水口水质已达标，水厂已进入试生产状态。

2月23日消息:

经查，该企业生产厂长丁带领职工将30吨含酚钾盐的高浓度废水危险废液排入厂外河沟，造成盐城市自来水污染。

评论:

现在，盐城市的自来水危机已经解除，盐城市拜奥辛化工厂将被强制拆除。然而，由此引发的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盐城拜奥辛化工厂以前没有引起当地相关部门的注意吗？为什么它能赢得这么多荣誉？有媒体质疑，是不是因为这个只有二三十名员工的小企业，每年的利税都在100万元以上？

事实上，盐城市拜奥辛化工厂的环保记录充满了劣迹，并于2007年3月被政府列入限期搬迁黑名单。在事故发生地盐城市盐都区，2008年5月发布了饮用水水源整治计划，其中需要关闭和搬迁的化工企业包括拜奥辛化工厂。然而不幸的是，这个计划仍然停留在纸面上。七个月后，拜奥辛公司窃取了污水，导致盐城发生水污染事件，影响了数十万居民的生活。

人们担心比奥辛化工厂只是一颗被引爆的定时炸弹，盐城甚至全国都有很多这样的化工厂。盐城的水污染事件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主持人:

严嵩，你刚才一开始说了些什么，主管部门却视而不见。共谋可能是其背后的主要原因之一。我想通过刚才的这部电影，我们可以把它分开。这一事件中有受害者、肇事者和监管者。从受害者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水污染事件是在早上6点发现的，但它是在12点通知的。我不知道这些人的感受。

白: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明确的声明说是自来水厂首先发现的，还是市民首先发现的。不管怎样，市民们第一次发现它是在6: 20，当他们早上给自来水厂打电话时，自来水厂没有透露水污染情况。什么时候向所有公民解释？是到中午12点多，电视上有一种滚动字幕的方式。

我专门查看了《环境保护法》，该法第31条明确规定，当此类事件发生时，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及时通知受污染的单位和居民。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样的拖延从早上6点就被发现了，并且直到12点才被告知，这已经是违法的了。

主持人:

我看过相关报道，自来水厂的水污染是由检查员用他们的嗅觉发现的。

白:

因为自来水厂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企业，也有节约成本的考虑。这是自来水厂的人自己报告的，也就是每天检测两到三次，而我们这里没有任何先进的检测设备，主要是观察浓度和味道。当我看到这篇文章时，我立刻感到有点黑色幽默。如果我们的检查员今天感冒了怎么办？他今天感冒了，他的鼻子不太好使，所以在他发现之前会耽搁很长时间。此外，还有许多无色无味的有害物质。我该怎么办？水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你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们不能太在意。从表面上看，我们仍然低调，或者被发现，我们看到一个企业在偷窃。这次走私似乎淡化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我看来，这叫做公然中毒。

主持人:

让我们再看看这个企业的肇事者。你刚才说它是公开中毒的。这家企业是模范企业，是大纳税人，但却有这样的劣迹。我们如何看待它的两面？

白:

长期以来，我们的示范企业更注重纳税，更注重经营，即现金。在许多地方和部门，我们也注意现金，而不再注意它的继承人和后代可能要花更多的钱来支付它的成本。因为那不重要，未来与他无关，所以他珍惜眼前的钱。所以盐城的水源有十家企业。这次，关掉它。剩下的房子是什么？盐城从2007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要推迟到现在呢？拖延背后是什么样的因素？

主持人:

拖延背后的因素是什么？接下来，我们将采访江苏《中国青年报》记者李润文。他一直在前线接受采访。你好，记者李。

李润文(江苏《中国青年报》记者):

你好。

主持人:

我们想让你分析一下，因为你一直在第一线面试。像这样的企业是模范企业，但现在它损害了另一面。是什么让它如此大胆？你在面试中知道什么？

李润文:

在过去的两天里，我在盐城采访了这件事，但在2007年，我采访了沭阳的水污染。这两年，我更加关注江苏的环境。应该说，这家企业排放污染物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水污染事件在过去的两年里爆发激烈，但在过去的两年里没有发生。那是多年的污染，环境容量大大减少，环境债务太多。在污染累积和叠加之后，污染事件延迟爆发。

江苏省近两年来一直十分重视治理工作，但总体来说，由于受gdp和政绩的影响，治理不到位。江苏的经济发展模式应该说是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的一个缩影，即苏南和苏北之间的差距呈现梯度，而从上海到苏北呈现梯度。苏北干部面临着国内生产总值发展的巨大压力。你为什么这么说？从干部的任用上可以看出，苏北干部到苏南去，如果是同级调动，也比原来的位置低，苏南干部到苏北必须升一两级。

主持人:

经济欠发达吗？

李润文:

没错。

主持人:

我们还可以看到，例如去年12月，盐城市政府出台了《盐城市清水走廊建设三年行动计划》，由市长担任首席河流长，三位副市长担任三条供水河流的河流长，沿河县的领导担任各河流段的河流长。似乎很重视，为什么在如此重视或发生如此严重情况的情况下，除了经济？

李润文:

他们关注它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连续发生过这种水污染事件，虽然不算大，但也很严重。市长李强说:“让老百姓放心喝水是最大的民心工程和政绩工程。”然而，民生工程和绩效工程并不是一回事，因为评估的是gdp，而不是自来水是否干净。虽然每个人都在承担责任，但没有明确的责任。到目前为止，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现在，没有一个领导人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也没有一个领导人受到惩罚。这实际上是空.就我们而言，我们希望河水清澈。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首先会影响到当地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在经济相对吃紧的时候。

主持人:

非常感谢你向我们介绍。

刚才他提到了苏南和苏北的经济差距，特别是当地干部肩上的沉重经济压力。

白:

因为我是江苏的女婿，我基本上走遍了江苏，包括盐城。的确，苏南非常发达，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苏南模式。苏北也在江苏，所以自然压力很大。我是江苏的一个城市，我的经济需要快速发展。然而，有趣的现象是，盐城的关键牌之一是打化工企业牌。它吸引的许多化工企业被上海、浙江和苏南淘汰，当地没有向它转移，它正在吸引企业。当你来的时候，其中两个非常有趣。"一是这里有许多河流，环境容量很大."听听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对你的一个暗示吗？当有人向我们建议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离我的环境出问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然而，这样的问题很快就形成了，偷排的企业知道这是中毒，但他有一种幸运的感觉。这条河很大，水流很急，估计最后也找不到了。你应该知道，化工企业的可观成本是处理废水。如果我不处理废水，我会把废水直接扔到河里，这是暴利，所以这是在暴利面前。当地政府和这些企业都通过了环境影响评价，但据专家介绍，当地环保局下属的科研机构向企业收取了进行环境影响评价的费用。那很好。如果环境影响评估极其严格，政府又不偏不倚，企业就不得不关闭。关闭后，环境影响评估的费用将来会在哪里收取？它不会打破自己的饭碗，所以它形成了一个反差，让你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所以我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守法，谋取利益，就是和别人串通。

主持人:

但现在回头看，近年来，我们也对江苏进行了多次采访，比如太湖的污染，包括沭阳和盐城。江苏是一个经济发达地区。为什么更多的污染事件发生在经济发达地区？

白:

我们需要看两张照片才能看得更清楚。首先，我们需要看看中国污染源的分布情况。看，所有红色的都是污染源，绿色的有污水处理厂，但不多。红色和红色球较多的地方都是中国相对发达的地区。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全国各地区的污水排放情况。广东排名第一，广东的经济总量在那里，江苏排名第二，然后是浙江和山东。你认为他们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区吗？在改革开放以来的31年里，这些省市都提前发展起来了，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最初的几年里，人们没有那么多的环保意识。因此，有许多模式，侧重于经济数字和吸引投资。现金来得很快，忽略了环境问题。所以现在是复仇和爆发的时候了，有人说是爆发，但我更喜欢把它解释为一个有“复仇期”的媒体人，因为大自然想报复你，因为以前，你在经济发展的时候伤害了它。

主持人:

新闻1+1给你一个不同的分析。稍后我们将继续为您分析。

主持人:

盐城的这次水污染事件不是一个案例。近年来，发生了许多由化工厂引起的水污染事件。让我们看看它。

(播放短片)

评论:

2004年3月，位于成都青白江区的川化集团非法排放污水，造成沱江严重污染事故。建阳、资阳、资中、内江等县近100万人的饮用水被切断25天，死鱼100万公斤，直接经济损失约3亿元。

2005年12月25日，广东韶关冶炼厂将1000多吨高浓度含镉污水直接排入北江，造成广东省北江-韶关段重金属镉超标污染。北江下游的韶关、清远和英德的饮用水受到威胁，一些城市的自来水供应停止，涉及数千万人。

2005年11月13日，中国石油吉林石化公司双本厂发生爆炸事故，造成8人死亡，60人受伤。事故发生后，由于没有采取有效措施，事故现场的一些泄漏物质、循环水和消防水与剩余物质的混合物流入松花江，造成松花江水污染，威胁到18个市县数百万居民的饮用水，哈尔滨停水4天。

江苏，曾经以太湖之美而自豪，近两年来已经发生了至少四起水污染事件。2007年5月，太湖蓝藻大规模爆发，引发无锡供水危机。2007年7月，沭阳县因城市取水口受到新沂河上游未知污染物的污染，停水40多个小时。据盐城市民称，2008年盐城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化学污染事故，导致停水约一天。

近年来，随着江苏省新一轮沿海开发的启动，地处苏北的盐城经济蓬勃发展，化学工业逐渐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之一。盐城从苏南转移的化工企业数量也逐年增加。据江苏省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统计，一年来，苏南五市共向苏北转移了700多个500多万元的项目，项目总投资281.1亿元，苏北实际投资143亿元。一些专家分析说，污染严重的项目总是从经济发达地区流向经济不发达地区，这已经成为一个恶性规律。如果这些受助者不重视环境而只重视发展，这似乎是当地经济发展的及时雨，但实际上是一场酸雨，是为了饮鸩止渴。

像盐城一样，几乎每一个面临发展动力的地方政府都不得不面对同样的选择，即口头上坚持落实科学发展的理念，打赌危险永远不会演变成危机，或者言行一致，不重复发达地区已经走过的污染先治理的老路。盐城水污染事件留下了许多思考。

主持人:

刚才看那部电影让我深受感动，尤其是当我听到“太湖之美”的时候。我去采访了太湖的水污染。蓝藻被水污染了。当时，我把它扔进了石头里。海浪就像癞蛤蟆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闻起来很难闻，包括对淮河和白洋淀的采访。现在有一种说法，“河流变成下水道，河流变成化粪池。”目前，这种污染只是一些地方的领导干部为了追求片面性和经济性而造成的？

白:

事实上，我认为许多因素混合在一起。例如，像你提到的太湖，我印象深刻。当时，温家宝总理亲自到无锡召开了治理三湖座谈会。你为什么希望首相亲自去？因为太湖不止一个省，那边是浙江，这边是江苏。许多人相互推卸责任，只有当首相在城里时，这个问题才能得到很好的协调。中国的地理和许多省市的名称给目前的经济发展留下了许多问题。湖南和湖北以湖泊为界，而河南和河北在上游和下游。上游急什么？我为什么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因为它不会直接伤害我。下游的是受害者，所以他们推卸责任。多头管理，无论何时都能看到，有环保局和水利部的人，如何协调。说到污染，水利部说是环保局的问题，但实际上有很多原因。当然，这背后有一个很大的基础。我认为真正的污染源是贫穷和急于发展。这是我在淮河时的一种强烈感觉。另一个非常大的污染源是只雇佣眼睛。

主持人:

你刚才提到多头管理，今天我专门检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我查了有多少行政部门。流域内共有九个环境保护部门、交通部门、水行政管理部门、国土资源部门、卫生部门、建设部门、农业部门、渔业部门和水资源保护机构。这是九龙真正的水质管制。

白:

因此，照顾它的人越多，照顾它的人就越少。这仍然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我认为另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是，我们都在很高的位置上谈论环境保护。然而，当法律得不到尊重甚至被违反时，处理它真的很严重吗？我认为我们只是严肃地谈论，但我们并不严肃地行动。近年来每年都有无数的污染事件发生。你听说过多少起被法律严惩的案件？在这么多水污染事件之后，有多少领导人真的被罢免了，他们被一票否决了。如果有一天他能意识到如果我不能移动水源中的化学企业，我必须下台，那么他必须把它搬走，因为这在他的眼前是可见的。如果我不执法，我会下台，所以他会严肃对待。

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2006年，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饮用水水源保护区内禁止一切可能对水质产生不良影响的建设项目，对未经批准先行建设的项目，要坚决制止，依法查处”，这一点实现了吗？受到严厉处罚的水源和保护地有十家保护企业。市长不知道吗？去年12月，市长成为首席河长，首席河长全面负责。三位副市长负责三条河流的供水，不到两个月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吧，找他负起全面责任。

主持人:

正如大家常说的，如果一只老鼠有问题，这只猫实际上是有责任的。

白:

当然，我认为这涉及监管问题。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沭阳已经有40多个小时的工业用水了。盐城难道不知道我的水源保护区有这样一个化工企业吗？他计划在2007年搬家。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延迟期间其他因素不能立即移动，为什么不停止生产？这家企业以前被调查过污水排放，为什么他继续做明星企业？因此，这一系列原因背后的真正答案是，我们必须真正注意的不是整体，而是行为，并真正使用法律的武器。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有法律吗？是的，刚才你也查过了，水污染防治法中有这方面的特殊收费。我们缺钱吗？现在钱不赖。我们缺乏技术吗？不错的技术，我们缺少什么？我们缺少的是认真对待环境保护的意识。我们每天都在谈论节约用水。王跃军叫白去喝矿泉水，最好用自己的茶杯，以保护能源，水龙头都关得紧紧的...但是一条又一条大河被如此粗心的监督所污染。我们应该关掉多少水龙头，应该节约多少唾液？13亿中国人怎样才能拯救？能拯救多少条大河？

主持人:

一次污染浪费了我们节约的水。

白:

因此，我认为既然有了法律，我们希望它的坏事变成好事，这将引起各方的极大关注，并真正拿起法律武器。我认为两会将会召开，这为今年两会的许多代表和委员关注这类事情提供了一个生动的案例。我仍然愿意乐观地看待悲剧，我们应该欢迎希望，否则，如果悲剧付出了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