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水基本靠鱼：一则基层环保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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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几天里，当记者调查中部地区湖北省和江西省的环保部门时，基层环保人士报告说，中国的环保形势越来越复杂，地方减排的压力越来越大。基层环保部门普遍面临检测水平低、专业人员缺乏、环保执法薄弱三大问题，极大地制约了地方环保工作的发展。

技术设备少，环保监控难

记者了解到，由于环保设施建设投资有限，检测监控等技术设备严重不足，基层环保部门的检测能力普遍较低，有的甚至没有检测手段。面对突发污染事件，只能等待省市环保人员来做检测，环境事故处理效率低下。

江西省福州市环保局局长袁人民表示，环保部门本应在线监测企业排放。但是，由于资金不足，县级环保部门基本上没有配备现代化的监测设备，企业的违法行为主要依靠群众举报和环保部门的暗访。

他告诉记者，水质检测的频率越来越高，检测项目也越来越多。过去，污染因素简单易检测，但现在有些因素用常规方法难以检测。县一级的监测设备很少，比如饮用水检测就有30多个指标，而本地只能检测到几个基本指标，其余的都要求助于城市。目前，福州市11个县中只有两个县有相对完整的监测站。

“只有提高检测水平，我们才能为污染控制提供公正客观的数据，但建设一个相对完整的监测站至少需要100万元。地方财政困难更大，环保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只是九牛一毛。”

九江监测站站长唐振华表示，江西省县级环保检测能力普遍较低，技术手段不足。由于缺乏检测设备，一个县的环保人员甚至把一条鱼放在里面，根据鱼在水中的情况来判断水污染。在九江，除了瑞昌有一定的监测能力外，基本上没有检测手段，所以水样需要送到市里进行处理。

检测能力的滞后直接影响突发污染事件的处理效率。今年6月，三峡库区长江第一支流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香溪河爆发了大面积蓝藻水华。湖北省宜昌市环保局局长刘坦言，由于缺乏检测手段，该局从一家上海公司租用了检测设备来应对突发事件，并在开始打捞水华之前租用了几艘民船。目前，三峡库区基本没有县市两级的检测方法。

专业人才匮乏，环保工作困难

一些基层环保人员反映，基层环保专业人员严重缺乏，专业素质普遍较低，不能满足当前环保工作的需要。

湖北省监利县环保局副局长周玉峰表示，目前县环保局有100多人，但熟悉环保业务的专业人才很少，只能承担10%到20%的主要检测任务。上世纪末，有70多人涌入环保局。现在，人员的负担很重，他们不准备吸收新的力量。

荆州市农业局农业环保站主任高告诉记者，环保站有10人，其中3人已经退休，5人已经退休，现在只有包括他在内的2人值班。面对繁重的农村环保工作，他们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在下面的县和镇没有环保专业人员，也没有办法谈论农村环境保护。

袁人民说，虽然福州市11个县区都设立了环保部门，但环保人员仍然不足，县级监测站只有两三个人。现有员工的专业水平较低，从事环保工作的人很少，仅占市环保局的30%。“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环保知识的更新速度越来越快，各种环境问题层出不穷，这些都对环保人员的素质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现在有这么多的准备工作，原来的人员不能减少，新部门不能增加，这是很难平衡的。”

唐振华告诉记者，过去，大学生被分配到市环保局。现在，在每年的新兵中，转业干部、退伍军人及其家属占很大比例。“在过去的10年里，只有一名大学毕业生进入了监测站，而我们无法让一名想做测试工作的研究生进入。这真的是“你不能得到你需要的，但你不能留下你不需要的”。县一级的情况更糟，人员的专业素质普遍很低。”

执法手段薄弱，处罚滞后，执法困难

面对严峻的环境保护形势，一些环保人员认为，环保部门往往处于地方经济发展与促进减排和保护环境的矛盾漩涡中。虽然他们肩负着环境监管的责任，但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执法手段，一旦发生环境事件，所有的责任都要被接管，这使他们“苦不堪言”。

袁人民认为，目前我国的环境保护执法还比较薄弱，环境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很多，但都规定了如何去做，却很少赋予环保部门足够的权力。“对于违法企业，我们只能事后给予处罚通知。由于违法成本太低，对于一些经济效益好的企业来说，罚款是九牛一毛，他们甚至宁愿缴纳罚款来保证企业的正常经营。”

他说，目前有些地方的项目环境影响评价很随意。有些企业申报，有些企业不申报。大部分项目在开工和竣工后，根据专家的环境影响评价结果，配备相关的环保设施或缴纳罚款。很难迫使企业将环境保护措施视为项目运营的重要组成部分。

周宇峰表示，与公安和工商部门不同，环保部门有权扣留、强行转账或扣款。如果发生环境违法行为，环境保护部门只能发布处罚。在执法中，公安和工商部门需要相互配合，联合处置不能成为正常工作。

一些基层环保干部反映，中部地区是经济欠发达地区，地方政府在寻求经济发展时更容易与环保发生冲突。例如，在一些地方，关闭污染企业需要当地政府的批准，甚至需要县长的签字。企业只要和领导关系好，就可以坐以待毙，而地方政府为了经济发展，会让企业倒闭而不是整顿。如果企业整改不到位，他们将继续拖延环保部门的时间，环保人员往往束手无策。

唐振华承认，在某些地方，县长负责环评，基于各种利益很难执行环境保护法。例如，一个项目的环境保护局认为选址不当，可能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但最终由于各种压力不得不放弃。

他说，有许多种环境法律法规，但它们往往不等于其他部门的一项法规。惩罚排放过量的企业通常需要获得证据，这有很长的时间效果。在此期间，企业不能被关闭或拘留，也没有强制措施。“环境保护是政府、企业和群众共同努力的综合工程。环保部门的职责是监督，但现在减排的压力是在环保上，环境事件也在寻求环保。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袁人民建议国家有关部门调整法律关系，进一步完善环境保护监督体系，制定严格的处罚措施，加强环境保护执法，改善执法环境。环境保护部门应被赋予更大的环境监督权。例如，当一个企业项目启动时，必须获得环境保护部门的批准才能发放贷款，或者如果环境保护不达标，就不能获得营业执照，这就迫使企业在建设之初就配备环境保护措施，从源头上遏制过度的污染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