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治三峡“牛皮癣”有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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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峡水库蓄水至175米水位，每年夏季600公里长的库区将出现一种特殊的“景观”——水位波动带。

“我第一次去重庆忠县的水位变动区，是在水库水位下降的时候。在水位波动带的低洼处，泥沙淤积严重，一步一坑。在水位变动区的陡坡上，灌木和杂草全部死亡。”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谢宗强说，他直接参与了三峡水库消落带生态保护和水环境控制关键技术的研究和示范。

如何确保世界上最长、最大的消落带不会给库区带来生态灾难？“十一五”期间，三峡工程队作为专项水利工程，积极开展三峡库区消落带植被恢复和生态环境改善工作，为探索和建立库区生态、经济和社会效益长效机制提供了良好的示范。

世界上罕见的生态问题困扰着库区

三峡水库消落带范围广、面积大，是反季节形成的，难以控制

所谓水位波动区，是指冬季枯水期水库水位下降后，河岸露出的淹没区域。

"但三峡水库不同于其他一般涨落带."谢宗强告诉记者，由于夏季防洪和冬季蓄水发电的需要，在10月至次年5月的枯水期，三峡水库正常蓄水位将升至175米；在每年5月下旬或6月上旬开始的汛期，水位将下降到145米以进行防洪。也就是说，在整个炎热的夏季，三峡库区将形成一个长5711公里、面积349平方公里的消落带。

“这个反季节的落潮带可能会成为长江沿岸生态最脆弱的地带。”这几乎是专家们的一致观点。

“与天然河流涨落带的涨落季节相对的涨落带是一个不稳定的特殊湿地生态系统，受水生生态系统和陆地生态系统的交替控制，对人类活动的干扰十分敏感。”谢宗强说道。

三峡水库的最大特点之一是范围广、面积大。

消落带形成前，原土地上有草地、花园、水田、水域等景观类型，景观多样性丰富。水位波动带形成后，175米以下的陆地每年至少被淹没一次，持续至少30天。由于受淹库岸的重建，除裸岩外，原有的土地利用类型将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的水陆交错带。丰富的乔、灌、草植物群落将基本被黍取代，景观多样性将严重降低。

每年水位波动很大，陡坡土层流失，基岩裸露，大部分消落带原有植物难以生存。更重要的是，三峡水库每年冬夏两季都会蓄水和退水。第一年沉积在消落带的污染物将在第二年成为污染源，对环境造成很大影响。

当记者乘船在巫山三峡采访时，他看到在美丽的风景下，光秃秃的消涨带已经形成了一条灰色的带，还有大量被淹没和变白的树枝。一旦夏季水位下降，河流中沉积的各种污染物就停留在波动区，就像牛皮癣一样。它不仅会破坏景观，还会产生气味，并在高温下滋生细菌。

科技治理让退潮带复活

示范区的生态环境得到了很大改善，主要污染物的储存量减少了20%以上

为了防止消涨带的生态恶化，各地采取了一些控制措施。2007年，国家投资近2亿元在开县新城下游修建了一座水位调节坝，建成后可控制20平方公里的水位波动区。在改善周围气候的同时，也将形成独特的生态旅游景观。

然而，开县只有一座400多平方公里的水位调节坝，显然是杯水车薪。

对于水位变动区的污染积累，库区环保和水利部门只能采用人工清除的方法，这使得污染循环成为不可避免的障碍。

事实上，当三峡工程进入立项讨论时，决策层就已经考虑到如何控制水位波动带，确保不发生生态灾害。

“我们考虑了两个方案来处理三峡水库的水位变动区。”谢宗强透露道。一种方案是采取工程措施，即用钢筋混凝土加固所有的消浪区，形成堤防。这项措施的优点是直接有效。缺点是费用巨大，而这种矗立在三峡两岸的秃钢筋混凝土会使整个三峡风光尽失。另一个方案是采取生物措施，即在消落带种植新的植被，重建库区生态。

大规模的水位波动区是防止泥沙进入水库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在消落带种植新的植被，这将是一个天然的生态屏障，可以净化水质，减轻污染。因此，找到既能忍受夏季干旱和冬季洪涝，又能适应反季节生长，具有较强固土能力的陆生和水生物种，无疑是最关键和最困难的部分。

中国科学院生态与环境中心利用高分辨率遥感数据，开始分析整个库区消落带的生态系统、地形、土壤和水文特征。不是所有的水位波动区域都应该种植植被。如果有些地方的消落带坡度达到90°，则不能处理；坡度太缓，治理也很困难；也有一些可用于农业的消落带，因此应根据区域经济发展和自然环境的特点计算这些比值，并提出生态恢复模型。

为此，2009年启动的“十一五”三峡水利专项工程设立了“三峡库区消落带生态保护和水环境治理关键技术研究与示范”课题，并对消落带进行了专题研究。在消落带有21种植物和13种微生物适合于去污和截留。

三峡库区消落带生态保护和水环境治理示范区面积达1500多亩。经过两年多的实验和示范，示范区的生态和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科技部重大专项监督评估专家组专家陈和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库区水位变动区是陆地生态系统和水生生态系统之间的重要生态交错带，在一定程度上是三峡库区的一道保护屏障。三峡消落带研究取得重大进展，示范工程段主要污染物(化学需氧量、总氮和总磷)的贮存量减少了20%以上。例如，忠县石堡镇湖盆消涨带截污效果较好，总氮、总磷和化学需氧量分别为22.14%、33.92%和32.62%

记者在试点看到，芦苇、水杉、秋柳、中华蚊母……每一种适合生长在消落带的植物都有不同的颜色和形状。在管理水位波动区域的同时，研究小组还将物种与波纹、颜色和季节性相匹配，并在恢复生态的同时美化景观。

除忠县石宝寨示范项目外，课题组还在湖北省秭归县、万州县和重庆市开县开展了示范项目。消落带植被覆盖率由12%~30%提高到80%以上。

解决三峡移民的增收致富问题

通过在消落带大量种植经济作物，库区人民的经济收入将明显提高

尽管水位波动区不提倡农业用途，但农民会自发地在空土地上种植作物。谢宗强认为，对消落带的农业利用进行引导比限制要好。据计算，消落带可用于农业的面积占47%。引导农民利用消落带的土地资源种植生长周期短、免耕、不施肥的作物，可以给农民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

“三峡库区水位变动区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生态保护问题，还关系到三峡库区全体人民的生活环境和生活质量。治理消落带将给库区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国务院三峡办公室水库管理部巡视员周伟说。

使沿海居民受益是科学研究的根本目的。“示范区种植的经济作物为移民在保证消落带生态恢复功能的前提下，改变生产、增加收入提供了可行的方案。”忠县副县长河琇彬表示，示范区种植的银合欢和紫穗槐具有良好的经济价值。在消落带大量种植经济作物，将明显增加库区人民的经济收入，有助于解决三峡移民的增收致富问题。

目前，石宝寨镇已形成了“沧海沧桑”、“柳荫”、“莲花香”、“水草丰盈”的水位波动带管理模式。治理区退化生态得到健康恢复，库岸土壤得到保护，消落带植被景观得到丰富和美化。

随着示范工程的大规模推广，库区农村移民的土地资源短缺状况将得到改善，为有效解决三峡库区“人多地少”的矛盾提供新思路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