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超采地下水致大面积沉降 河北输血保京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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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水源焦虑

北京市水资源供需矛盾已经到了临界点。南水北调工程的延误将使北京的缺水形势更加严峻

4月13日下午，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小南新堡。在官厅水库附近的小池塘里，用于旅游的白天鹅船被遗弃在草丛中。随着水库水位持续下降，一些原有的旅游水利工程慢慢消失。官厅水库是中国海河水系永定河上的第一座大型水库，距北京105公里。它曾经是北京的主要水源之一。20世纪80年代末，库区水质受到严重污染，20世纪90年代水质继续恶化。1997年，该水库被迫退出城市饮用水系统。图/记者赵尚宇

六月，北京颐和园的团城湖张开了肚皮。据估计，在半年内，它将从河北省的黄壁庄、岗南和王快水库吸收2亿立方米的应急供水。

数百公里外的调水将通过南水北调中线京石段应急供水工程总干渠。这是中线京石段自2008年竣工以来第二次向北京供水。

在1999年至2009年连续11年干旱之后，每一次调水对水资源极度匮乏的北京来说都意义重大。特别是2009年，在南水北调工程宣布延期5年后，北京的缺水形势将比往年更加严峻。

北京已经尽力维持这个超级大都市的日常运转，确保每个人都打开水龙头，并且有自来水。

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珍贵。

河北省的输血

崔文平小时候经常怀念在滹沱河游泳的日子。现在，宽阔的河床上矗立着成堆的砂岩、杨树、车辙和干枯的黄色芦苇。河床上的裂缝让我们想起了多年来缺水的残酷现实。

上游两公里是黄壁庄水库的大坝。自1958年水库建成以来，滹沱河发生了变化，河水断流，生态迅速恶化。即使站在大坝上，风也会吹来，人们很快就会被灰尘困住。

大坝在中间切断了滹沱河。黄壁庄水库位于太行山东麓，距石家庄30公里，上游28公里的岗南水库统称为黄刚水库，控制着下游23000平方公里的流域面积。每一次春耕，它都要拉闸放水，并肩负起灌溉金诗灌区数百万亩农田的重任。

在黄壁庄水库边上，立着一块牌子，提醒人们现在这里是饮用水水源一级保护区，禁止一切破坏水源清洁的行为。这是河北省省会石家庄唯一的地表水资源。

下游的村民都知道水库不容易放水，因为它是石家庄数百万人的生活用水。此外，300公里外的北京需要它来应对紧急情况。

5月25日上午9点，黄壁庄水库的闸门缓缓开启，清澈的水流向京石应急供水工程的总干渠。到达北京颐和园的团成湖花了大约10天时间，团成湖是北京市民饮水和用水的大本营。

这是自2008年京石工程竣工以来的第二次大规模调水。据估计，到11月，河北省的黄壁庄、岗南和王快水库将以每秒8-20立方米的流量输出2亿立方米的水。

早在2008年3月，为了保证北京奥运会的供水，中央政府就批准河北省通过岗南、黄壁庄、王快和西大洋四个水库向北京提供3亿立方米的应急用水。

事实上，从2008年9月18日到2009年7月25日，河北省四大水库向北京市供水4.35亿立方米，蓄水3.3亿立方米，超过了调水任务。这是南水北调工程京石段首次发挥作用。

北京严重缺水的现实迫使各地调水，但对河北来说也是痛苦的。位于华北和海河流域的北京、天津和河北有着相似的水资源命运。三省市人均水资源不足300立方米。近十年来，河北省人均水资源只有193立方米。按照国际标准，人均不足1000立方米是严重缺水，不足500立方米是极度缺水。

河北省水利专家魏志民告诉记者，由于河北省特殊的地理位置，河北省不仅要在防洪方面保护京津，还要在供水方面保护京津。河北总是第三，所以如果有必要，它宁愿牺牲自己。

魏说，北京的密云水库和官厅水库最初是由河北和北京联合修建的。这两座水库在河北的蓄水指数为9亿立方米。到1981年，北京已经没有水了，所有的9亿指标都是河北贡献的。近年来，河北省的水资源拯救了北京，但相反，每年从山东省巍山门购买黄河水来补充河北省的水资源短缺将花费数千万。今年，河北预计将花费6000万元购买黄河水。

地下水依赖性

进入汛期，北京迎来了自己的雨季。根据北京市水务局发布的数据，今年1月1日至6月中旬，累计降水量比去年同期高出近50%，比多年来同期平均降水量高出60%。然而，对于这个极度饥渴的首都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

密云水库和官厅水库位于北京的东北部和西北部，与北京几乎成一个正三角形。多年来，这两座水库一直是保障首都供水安全的重要支撑。

密云水库和官厅水库的库容均超过40亿立方米。如果水库满了，任何一个都可以为北京供水一年。但是，根据6月中旬的数据，这两座水库的蓄水量只有10.7亿立方米，特别是密云水库只有9.2亿立方米，比去年减少了2亿多立方米。

密云和官厅控制着北京90%以上的地表水资源。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北京在汛期仍然需要河北的输水支持。

据专家介绍，近年来北京年均缺水量约为4亿立方米。由于地表水的可利用性越来越强，北京的大部分供水来自地下水，除了从不同地方调水外，地下水接近总供水量的三分之二。

北京水问题专家王建表示，北京多年来一直存在过度开采地下水的现象，导致大面积地面沉降。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北京抽取了更多的地下水，现在平均每年要抽取5-6亿立方米的水，形成了2650平方公里的居住区，而北京的建成区现在只有1040平方公里。

今年3月，北京市水务局局长景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北京正在调查新的地下应急水源，水利部和地质调查部正在平原地区联合寻找地下水储量丰富的地区。这将是北京第五大应急水源。

此前，为保证供水，北京已建立了四个应急水源，其中怀柔、平谷、昌平为地下水源，北京市应急水源年平均供水量为1-2亿立方米。

景程表示，根据北京市年地面沉降速率的具体数据，新建应急水源不会在地面沉降严重的地区开发建设，地面沉降严重的地区将及时采取补救措施，有利于旱季地下水的过度开采。

这些地下应急水源深埋在地下岩溶中，被沙、砾石和粘土层过滤，甚至可以直接消耗。由于水资源短缺，2003年岩溶水源被列入北京市供水序列。据有关报道，北京市地勘部门曾在云冈地区钻了两口华北地区最深的冷水井，深度分别为1800米和1543米，分别穿透了5亿年前的奥陶系地层，从深部基岩岩溶水和寒武纪构造裂隙水中取水。

王建说，人们对开采深层地下水对人类生态环境的影响知之甚少，所以我们应该采取谨慎的态度。地下水已经形成了数百万年，它的供应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它被认为是后代拯救生命的水，通常被用作战备的水源，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不能使用。但事实上，北京已经提前提取了资金，而且由于极度缺水，根本没有办法这样做。

首都智慧水

虽然北京的水资源供需矛盾已经到了临界点，但是北京没有一个家庭能够感受到缺水，水龙头开着的时候，自来水还在喷水。

北京已经竭尽全力维持这个拥有1755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的日常运转，并确保正常的供水。

王建说，北京一直能够持续发展，开源节流是一大成就。在生活中，北京大力提倡节约用水，家家户户都有水表；在农业方面，数百万英亩的稻田已经变成了旱地；在工业方面，进行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大量用水户被关闭和搬迁。此外，污水处理厂采用再生水进行改造。

为了保证密云水库和官厅水库的水量和水质，自2007年起，河北省赤城县、滦平县和承德市丰宁县停止种植水稻。该项目名为“水稻抗旱还田”，涉及河北省10万亩高产稻田，每亩种植耐旱作物可获得450元补贴。除河流蒸发和径流流失外，该项目一年可为北京蓄水1亿吨以上。

根据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到2020年，北京的年需水量将达到40-50亿立方米。南水北调工程全线贯通后，每年将有超过10亿立方米的水供应北京，这些水将与当地水统一使用，以确保首都的供水安全。这是解决中国北方缺水的重大战略决策。

但是，王建认为，南水北调工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北京的水压力，但这不是一个根本性的措施。在北京总用水量的构成中，唯一逐年增加的是生活用水量。城市的扩张和人口的增加可能会给南水北调工程的作用打上一个问号。

自2002年以来，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受北京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委托，在北京市开展了一系列的人口调控课题。在计算北京的水文数据时，研究小组发现，如果按照人均300立方米水资源的低水平计算，北京自身水资源的供水能力和南水北调工程未来对北京的供水量不应超过1700万。

然而，北京的人口已经超过了这个极限。《北京市总体规划(2004-2020)》明确提出，到2020年，北京市人口应控制在1800万。然而，根据北京市政府发布的数据，截至2009年底，北京市常住人口达到1755万，比2008年底的1695万增加了60万。

相关专家预测，如果我们不加强人口控制，到2020年北京人口可能会超过2100万，甚至可能达到2500万。根据北京市的水文资料，如果按照这个数字计算，北京市的人均水资源量甚至会低于南水北调工程前的水平。

王建说，城市的扩张已经严重超过了北京的水资源承载能力。如果任其发展，将加剧北京缺水的矛盾。通过调整产业结构，它将节约大量的水。然而，不断扩大的城市规模的规模效用将吞噬结构效用。

这是对决策者和南水北调工程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