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军谈污泥技术政策出台始末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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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城市污水处理厂污泥处理处置和污染防治技术政策(试行)》(以下简称文件)出台，许多业内人士乐此不疲，称之为“但我们打了一千次电话，催了一千次，她才向我们走来”。中国水网就该技术政策和污泥处理的一些问题采访了该文件的主要起草者之一，清华大学环境系的王凯军教授。他介绍了该文件的背景、实施过程中的监督以及中国污泥处理的技术状况。

谁在决定污泥处理和处置的技术政策

“九五”末，我国开始认识到污泥问题，认为污泥处理处置政策非常重要。“十五”期间，科技部向建设部下达了编制污泥政策的任务。主要负责机构为北京城市排水集团有限公司和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环境保护；另一方面，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高度重视污泥，委托王凯军所在地北京环境保护科学研究所开展污泥技术政策和产业政策项目，形成了科研成果。此外，还有第三方力量在制定污泥政策。

王凯军教授说，五六年前，一些政府部门和专家开始推动制定污泥政策。由于时机不成熟或认识不清，启动这项工作的几个部门——建设部、环境保护部(当时是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当时没有发布关于污泥技术政策的文件。然而，这三个部门制定污泥技术政策的工作并没有停止，而且是在几年前完成的。

2008年8月，环境保护部起草的王凯军等污泥技术政策征求意见，同时建设部委托上海市市政工程设计研究院进行相关研究。两个征求意见稿相继发布。环境保护部和建设部发现同样的问题后，开始协调，希望通过讨论共同发布文件。环境保护部和建设部本着以事为主、顾全大局的原则，召开了多次专家会议，将两份文件合并成一个版本，最终使污泥处理处置技术政策得以顺利颁布。

王凯军表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和酝酿，《城市污水处理厂污泥处理处置和污染防治技术政策(试行)》的出台是理所当然的。污泥是中国环境治理中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自从这份文件开始出版以来，已经有好几年了。不仅有时间问题，还有人们的看法和理解。

“从出发点来说，建设部和环境保护部都是为了解决污泥污染问题，这是一致的，而且基本思路应该是一致的。但是，在合并两个版本的污泥政策的过程中，由于分工不同，考虑的重点也不尽相同。”王凯军评论道。建设部考虑污泥处理处置设施的建设和运营，因此重点是建设和运营；环境保护部正在考虑污染控制，并将关注如何控制每个环节的污染。后来，在政策的具体实施过程中，相应的部门也有各自不同的职能。

两个部门联合发布的污泥政策也体现了各自的特点。例如，在程序方面，过去被称为“污泥处理和处置”的技术政策现在被称为“污泥处理和污染预防”，这反映了两个部门之间的区别——处理和处置是建设部的工作，而污染预防是环境保护部的职能。

当然，在一份文件中反映两个部门的意愿是有困难的。它强调一个方面，但在其他方面可能有不足之处。幸运的是，这些并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在监督方面，文件中规定的责任主体是“有关的国家和地方当局”。王凯军说，从国家各部门的分工来看，原则上环境保护主管部门既不是环境保护部，也不是建设部，这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不同领域的环境管理机构是不同的。例如，在农业环境中，主管当局可能是农业部。在污泥处理的每一个环节中，涉及的主管部门也是不同的，所以强调这是环境主管部门。据此，根据国务院“三定”政策，各部门各司其职。然而，最近的这项污泥技术政策没有明确规定哪些是建设部的责任，哪些是环境保护部的责任，这种规定过于狭隘。

我国污泥处理处置技术的现状与趋势

该污泥政策文件规定:“污泥处理和处置的目标是实现污泥减量、稳定化和无害化；鼓励回收和利用污泥中的能量和资源。坚持在安全、环保、经济的前提下对污泥进行处理、处置和综合利用，实现节能减排和发展循环经济的目标。”中国目前的技术发展状况如何，这些目标能否实现？

王凯军表示，在污泥稳定化方面，中国以往的技术政策指导走了一条很大的弯路，与国际通行的合理做法存在很大差距。它没有体现节能减排的理念，主要是没有采用厌氧消化技术。中国最早的技术政策规定，10万吨以上的污水处理厂应该是厌氧的，这导致了10万吨以下项目的普遍失败。目前，10万吨以上的项目主要在北京和山东。厌氧消化技术是国际主流技术，在我国已成为“支流”。

那么在一个项目中厌氧和厌氧有什么区别呢？王凯军表示，在中国，厌氧技术可以满足污水处理厂20%-30%的能耗。在国外，由于食物结构不同，可以满足50%以上。如果采用好氧延长曝气来解决污泥问题，与传统的活性厌氧工艺相比，能耗将增加20%-30%，因为它需要氧气来稳定污泥。这个入口和出口之间的能耗有50%的差异，这涉及到运行成本。然而，中国的一些厌氧技术和建筑力量仍然使用30年前的概念。同样的东西可以在工业废水中廉价制造，并且需要在城市废水中大量投资。目前，厌氧技术在世界范围内发展迅速，设备、脱泥和脱水剂量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操作也比以前简单多了。然而，就连这个基本的东西在中国也已经被抛弃了。

这是在稳定化方面，在污泥资源化方面，已经进行了各种探索，有许多独特的技术，基本能够满足要求。在干燥和焚烧方面，中国的技术远远落后，这仅仅是开始。

文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减少、稳定和无害化”是污泥处理和处置的目标，而“回收”不包括在内。王凯军说，在资源利用方面，专家们有一个相对统一的认识，即污泥首先是废物，其安全处置应该首先解决。污泥作为一种物质，含有营养元素和营养成分。如果可以使用，可以先使用，但安全处置是首要任务。我们应该知道污泥不是一种资源，它含有营养物质，但这种营养物质在可以利用的时候就是一种资源。当它不能被使用时，就不能说它是一种资源。这一次，它的立场非常明确。

对于污泥处理处置的技术趋势，王凯军认为污泥干化焚烧技术是下一步的研究热点。中国也有可能在现有污泥干化技术的基础上发展一些综合处理模式，如污泥处理后的水泥精制、燃料发电、焚烧余热利用以及走循环经济的技术路线。

文件不在纸上

许多专家认为，该文件是一个很好的污泥处理和处置技术政策，但有人认为，该文件中的一些规定要求过高，如“城市污水处理厂新建、改建和扩建时，污泥处理和处置设施应与污水处理设施同时规划、同时建设和同时投入运行。”这很难实现。对此，王凯军表示:“我个人觉得没有困难，在技术和投资方面也没有困难，包括收费方面也没有障碍。”

王凯军表示，在收费问题上，国家发改委价格司已经明确表示“污水处理费应包括污泥处理费用”，不需要出台其他政策。然而，当地政府没有澄清这一责任。在审批和建设中，污泥处理和处置被视为污水处理厂建设的第二阶段，或者根本没有计划。在运行成本方面，利用现有的一些技术，如果转化为污水处理成本，其运行成本是有限的，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高——如果污水处理的运行成本是0.6元，污泥处理成本可以是0.1元，没有太大的负担。现在的问题是，因为没有人做过，所以没有成本的概念。他强调，污泥的处理和处置是一个“做还是不做”的问题。政策导向没有问题，投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事实上，在这份文件的公布过程中，“专家们考虑了很多事情，但并没有设定高于实际需求的目标。”

这份文件的真正实施还需要地方政府采取一些措施。根据环境保护法，环境保护是地方政府的责任。污泥必须安全处理和处置，这是第一点。目前，已经明确指出，地方政府有责任对污泥进行安全处理。至于未来的政策方向，将在建设投资、污泥综合利用、收费、价格补贴等方面有相应的配套政策。

污泥政策是一系列的。王凯军说，不同的国家政策解决不同的问题。本文件是技术政策，定位是技术方向的指导和技术路线的选择。在此基础上，环境保护部也在征求关于现有最佳技术的意见。最佳可得技术文件发布后，可为设计部门和施工部门的选择提供依据。此外，应有工程技术规范。在这个技术政策之前，应该有国家标准。

污泥市场的形成有前提条件

“应该说，在污泥处理和处置方面，一些机构和单位正在进行市场化的工作。”王凯军说。在他看来，要形成一个污泥市场，首先要有足够的数量。在去年的污泥处理行业论坛上，环境保护部科技标准司司长赵英敏指出，根据国家环境保护“十一五”规划和全国城市污水处理和回用设施建设“十一五”规划，2010年全国所有城市都将建设污水处理设施。城市污水处理率不低于70%。据估计，全国城市污水处理能力将超过1亿吨每天。如果按照这个数量计算，每年的污泥产量将达到3000多吨。王凯军说，如果建设投资约3000万吨，平均建设投资10万元，将耗资数千亿元；如果污泥处理和处置的运营成本平均为100元，这方面的年成本需要30亿元。当然，假设污泥被完全处理，不可能实现100%处理。然而，即使只实现20%-30%的处理，运营成本也将达到数千亿，而建设投资将需要数十亿。这样的数量使得污泥具有市场化的前提。

此外，在污泥处理设施的建设和运营方面，现有制度和国家政策鼓励多样化。文件明确指出:“建立多元化的投资和运营机制，鼓励社会资金通过特许经营等多种方式参与污泥处理处置设施的建设和运营。”其次，随着配套政策的完善和建设框架的进一步要求，大量项目可能会得到推进，这自然使污泥市场化具备了全面启动的条件。

最后，王凯军向中国水网记者总结说，文件《城市污水处理厂污泥处理处置和污染防治技术政策(试行)》的出台，点燃了一把火，把它烧成了火炉、柴火或其他地方，要看其他配套政策和具体实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