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聚焦：两座发达城市为何治理不好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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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在珠江三角洲这样一个发达的地区会有这样一条被污染的河流。这种河流在中国也很少见！今年1月，前国家环境保护局副局长张立军视察东莞市的污染物减排工作时，被黑暗、难闻的观澜河震惊了。

“五龙河”是深圳观澜河和东莞石马河的别称。两条河流自上而下相连，流经废弃的东江供水渠道，然后与东莞运河相连，最后流入珠江口，绵延100多公里，堪称珠江三角洲的“污染奇观”。

几年前，深圳和东莞的相关部门启动了耗资数亿元的控制措施，但至今没有明显变化。为什么治理过程如此缓慢，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记者沿着五龙江进行了几天的实地考察。

经过多年的治理，很难看到成效

观澜河是东江第一支流石马河的上游，属于沈东引水工程供水区和深圳市饮用水水源保护区。观澜河主要流经深圳宝安区观澜镇和龙华镇，然后流入东莞石马河，流域面积202平方公里。

在深圳宝安区观澜大道附近，记者看到了被深圳人称为“母亲河”的观澜河。这条河是深黑色的，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一些河段暴露在覆盖着黑色淤泥的河床中。

据沿海居民介绍，十多年前，观澜河的水质非常好，居民可以在这条河上淘米洗菜。现在，居民们忍不住藏起鼻子四处乱窜。

深圳市宝安区环保局副局长毛婺源说，1995年以前，观澜河水质变化不大，没有明显恶化；1995年后，随着流域内工业企业和人口的增加，特别是畜禽养殖业的无序发展，流域水污染负荷迅速增加，观澜河水质明显恶化，污染程度呈逐年上升趋势。

目前，观澜河干流除部分支流和部分上游河段水质已达到三级标准，直接影响观澜河清湖取水口和沈东引水工程的水质。后来，有关部门不得不在东江河口拦截观澜河，以保护东江免受污染。

记者来到东莞石马河沿岸。这里的污染情况也令人震惊。在东莞塘厦镇石马河的截流处，记者看到一条巨大的黑色污水流裹着泥土，带着油光冲出，散发出阵阵恶臭。十年前，樟木头镇的高档住宅价格直线下降。

深圳和东莞的环保和水务部门负责人告诉记者，观澜河和石马河的污染问题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关注，并付出了数亿元的努力进行治理。2003年7月，深圳市政府制定了《观澜河水污染防治工作规划》，对观澜河部分河段进行了清淤和两条支流的污染治理。东莞还大举投资建设了36家污水处理厂。然而，河流污染仍然没有明显的变化。
为什么两个发达城市不能很好地管理一条河流？

然而，两个发达城市花费了数亿元。为什么他们不能很好地管理一条河？从事河流管理的政府官员和专家分析了几个主要的治理问题。

第一，综合治理起步晚，历史债务多。深圳市宝安区水务局副局长吴新峰表示，观澜河的污染早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就开始了，但直到2003年底，观澜河第一座污水处理厂才正式投入使用。

由于治理起步较晚，河流污染治理普遍面临许多历史遗留问题。例如，深圳宝安区有88条河流，总长456公里，其中目前仅141公里得到整治，至少有一半的河流没有采取任何治理措施。目前，观澜河仍有7个污水处理设施在规划或建设中，到2020年全部投入使用时，污水处理率可达65%以上。但目前观澜河污水处理厂日均污水处理量仅为12万吨，远未达到理想的污染控制效果。

二是缺乏系统性措施，分段治理效果不佳。东莞市环保局塘厦分局副局长李志波带记者来到观澜河和石马河的交汇处。记者在水面上看到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上游水颜色较深，下游水经塘厦污水处理厂处理后流出，颜色较浅。这条分界线是上游和下游的交汇点。

李志波表示，东莞环保部门每年都对辖区内的石马河进行治理，但上游的观澜河的水不断注入石马河，因此石马河的水质明显难以改善。

第三，河流管理没有纳入城市规划，遇到了许多障碍。吴新峰表示，在早期的城市规划中，重点放在道路网规划上，较少考虑水网规划，没有为河流综合管理预留和控制足够的沿河土地。不仅截排管道、巡河、绿化带等综合河道管理必须配套的设施无法落实，更严重的是，许多天然河流的泄洪断面被非法占用，导致综合河道管理阻力重重。

目前，虽然国家法律法规规定水网规划应纳入城市规划，但并未到位实施。深圳水利部门在20世纪90年代制定了水网规划，但在城市规划中并未采用。1992年，宝安区水务局提交了观澜河污水排放段规划，但相关部门并未控制相关土地的使用。如今，观澜河两岸的土地已经被工厂和建筑占据。这些占用单位持有土地使用证，很难让出。

同时，河道整治需要与规划、国土、环保、发改委等部门和不同业主进行沟通和协调。审批周期很长。一个项目只能在200天左右被批准，最快的时间是3个月。从提交项目建议书到项目开始至少需要一年时间。一些业主拒绝拆除，河道整治施工工期一再推迟。

此外，观澜河流域部分老镇没有建立污水管网，生活污水无法集中处理；有些管网规划不合理，难以实现雨污分流。需要相关部门进行改造，工程量巨大。水污染控制需要“总体规划”

东莞市环保局局长袁绍东指出，珠江三角洲同流域河流污染控制的关键在于实施全面覆盖和同步实施“总体规划”。目前，传统的分阶段异地管理模式有其自身的方式，治理周期长、成本高、效果差。同流域各国政府应加强区域合作、整体治理和共同维护，形成目标一致、上下游步骤统一的治理格局。

中山大学地球环境与地球资源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周认为，水污染控制需要通过综合流域管理方法来解决，但是由于行政边界形成的不同利益相关者使得跨行政边界的协调行动难以实施。必须有一个统一的协调部门，以有效地促进珠江三角洲水污染控制的合作。

吴新峰说，早期干预也是控制河流污染的一个关键因素。例如，深圳经济特区早些时候建造了一些污染控制设施，但宝安、龙岗和经济特区以外的其他地方直到2003年后才开始建造污染控制设施。深圳的主要河流都分布在特区之外，那里工厂众多，人口密集，是需要提前采取环保措施的地方。如果污染以后再处理，成本会更高。